明洙集中特訓兩個星期,有個旗鼓相當且互補明顯的對手兼師兄,日子過得愉快且充實。至於李成烈?只能說明洙正在備賽、心無旁鶩——那天,李成烈給他打電話,問他喜不喜歡試一下日本和服,把明洙問的一愣,那時他才知道李成烈兩天前就出差到了神戶。

備賽這兩週過得一眨眼。臨到週末,明洙得計劃準備收拾東西回家了,週一就是初賽,他沒必要還住在教授家裡。任仲夏家在外省,他和他家老闆會在郭師伯家暫住直到比賽結束。今天練琴的時間不長,三點多鐘,這對兒師兄弟從琴房手拉手出來了——倆人如此雙手十指交握,互相施力能壓壓胳膊和手的筋骨,為緩解疲勞。

「你明天就回去了?」倆人站在客廳裡,跟武俠高手療傷的姿勢一樣,雙手相抵、用力對壓。

「星期一初賽,我總得回家準備一下吧」

「初賽.....」任仲夏鼻子哼哼:「你別告訴我你會緊張!」他等著跟明洙決賽碰頭呢,初賽算個毛?

「轉身」倆人背靠背,互背拉肩:「你回家幹什麼?」

「聽聽音樂,放鬆一下。週日音樂廳有場《黑天鵝》,我早就訂票了」

「你愛好還真寬」任仲夏只愛鋼琴,歌舞劇什麼的得看情況。

「好了,過來撅在這兒!」任仲夏反手一個小擒拿,把明洙的腰壓低,胳膊轉到背後,不輕不重的壓著。「明洙,你會玩桌球嗎?」

「還行,幹嘛?」明洙嘴裡嘶嘶,任師兄什麼都好,就是下手太狠。

任仲夏換了一隻胳膊壓:「正好老頭子們都不在,咱倆出門放鬆一下,我知道濱市有家俱樂部.....」

「仲夏師兄,」明洙無力:「就算初賽是個毛,可你好歹對大師賽有點敬重之心好不好?」

「哦,就興你放鬆去看大腿舞,我放鬆去泡吧喝酒就不行,合著就你的愛好高雅是吧?」任仲夏咬牙切齒地手中一用力,明洙在暴力下立刻屈服了。

這次換明洙給任仲夏施小擒拿術。

「你給我用點力!」

「我怕把胳膊扭傷.....」

「就你那小胳膊小腿,娘們兒!.....嘶嘶,輕點,輕點,星期一比賽了」任仲夏換了一隻胳膊給明洙:「萬一給我弄傷殘了,得冠軍你也勝之不武!」

明洙翻翻眼睛,說到好像他倆現在就把冠亞軍分了似的。「你就那麼有把握?不怕有潛在黑馬異軍突起?」

「不可能!」任仲夏甩甩膀子站直了,小樣狂得沒邊兒,能到他這個水準,遇到一個避世的金明洙都屬於萬中無一的機率,你當金明洙的水平是滿大街都有的呀?

抻完胳膊腿,任仲夏一外地人,拎著明洙出門去找他口中那俱樂部去了。五星級會員制俱樂部,明洙不知道任仲夏的家境怎麼樣,但憑他挑的這地方大約能猜到應該不錯。明洙他們到地方的時候,還不到下午五點,正是俱樂部冷清的時間,酒吧都沒人。

任仲夏索性直接要了間獨立桌球室,點名斯諾克的檯子。用他的話,花式九球技術含量太低,桌球玩的就是一手感。明洙沒那麼多講究,但得承認,斯諾克的難度確實比較大,袋口小,要求走位的精度高,還有,斯諾克的檯子也比九球檯子大一圈。根據規則,不管選手為了做球、救球在桌邊怎樣折騰,反正你不能雙腳都離地。明洙的技術真的算不錯,但.....

「行行行——別擺Pose了,你搆不著!」看明洙想不用架桿救粉球,騎在檯子上就差擺龍陽十八式了,任仲夏自己都覺得累得慌:「你個矮,我讓著你,允許你雙腳離地」

明洙悲憤的回頭:「你可以說我技術爛,但不能侮辱我身高!」

任仲夏嘴裡一口水噴出去了。他身高一八七,根據目測,金明洙到他鼻子下面,所以明洙小師弟的身高.....咳咳:「沒關係,你才二十,俗話說的好,二十三、竄一竄.....」

明洙的眼裡燃燒著憤怒的火焰,然後人品爆發一桿清台,把任仲夏剃個89:0。

「靠!」任仲夏怪叫一聲,小宇宙爆發了:「你可以說老子琴彈得不如你,但你不能在斯諾克台桌上,用清台來侮辱我!」

任仲夏小宇宙大爆發的後果是.....有人負傷了。

「我看看咬到舌頭沒?」看明洙嘴上成串的血珠子往外冒,任仲夏嚇壞了,緊張的捏著明洙下巴,左看右看:「你還真下狠勁兒,當不是自己的嘴啊?」

這個真的是意外,任仲夏光顧著低頭研究走位,沒注意明洙拿杯水過來,明洙剛要開口說話,正趕上任仲夏猛一記爆桿,回肘正好撞到明洙下巴上,明洙沒防備地上牙磕到下嘴唇,超狠的一下,然後嘴唇開始冒血。

任仲夏把明洙帶到俱樂部的醫務室,負責上藥的醫師姐姐一邊給明洙消毒止血擦藥,一邊用一種近似詭異的眼神盯得任仲夏後脊樑髮毛。金明洙的漂亮臉蛋不容置疑,更別提音樂熏陶出來的恬淡氣質,任仲夏眉眼帶著的那狂樣兒,一看便是有錢人家的驕縱小少,外表條件還能稱得上陽光帥哥,這倆男孩明顯處於年輕氣盛的階段,還是從某一貴賓獨立包間出來的,這年頭背背山這麼流行,現在其中一個嘴唇帶著傷,另一個明顯心虛、緊張兮兮的鞍前馬後伺候著.....你說是用胳膊肘撞的?騙誰呢,牙印還在上面呢!

「還有別的地方有傷嗎?」二十多歲的醫師姐姐捏著明洙的下巴,目光犀利的意有所指。

師兄&師弟:「.....」

本來操的是出門happy的心,結果小酒沒喝,小澡沒泡,連小妞的手都沒摸到,剛耍了兩局撞球,任仲夏就帶著明洙負傷回家了。明洙嘴唇的傷沒那麼嚴重,但止血之後開始紅腫也是真的。這倆人在大賽之前偷溜出去玩,還帶了罪證回來,明洙於當晚和第二天上午菜色豐富的踐行宴上,先後喝了兩頓白粥,餓的他滿眼冒星星。任仲夏則飯後被他家老闆拎到屋角,金雞獨立,手心裡還托了兩本大詞典,說是這樣可以練手的穩定性。

然後,嘴唇的紅腫沒消透,犯罪痕跡沒有湮滅,明洙就被接回家了。

明洙第一次獨立出門,是跟同學到安市玩一星期,回來的時候脖子上多了一個吻痕。好,那是意外,是那幫孩子酒後鬧的太瘋,李成烈監視了全程,可以大度得不予追究。第二次獨立出門,這還在太子爺的眼皮底下呢,居然嘴上都帶傷了!

關於嘴唇的傷是自己不小心磕的這一解釋,李成烈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只是明洙每次獨立出行回來都帶著不良記錄,以李成烈那等性格的人,能允許這類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嗎?不過,如今有一場關乎明洙未來的重要大賽開戰在即,李成烈沒抓著這事兒不放,仔細確認了明洙嘴唇上的傷不會太嚴重,便把人拎到臥室好好慰藉去了——至少面上的情緒顯得不甚在意。

魯賓斯坦大師賽,被仲夏戲稱為“過五關、斬六將”。全球分了五個分賽區,每賽區會有初賽、複賽,決賽,分賽區優勝的前三名會最後決戰華沙。所以明洙現在面臨的初賽,是貨真價實的萬里之行第一步。

任仲夏參加大師賽,是奔著最後華沙總決賽去的,他當然會把分賽區的初賽當成毛。按著任仲夏臨來濱市前的計劃,他不僅要躋身前三名,他的目標甚至是衝擊亞太區第一名,哦,當然,後來遇到明洙是意外,經過倆星期的挑戰和磨合,任仲夏知道金明洙有跟他一爭高下的實力。

從初賽晉級到決賽有兩條路可以走。一種是中規中矩按部就班的打下去,初賽加複賽一共為時三週。另一種是在初賽場上,就能讓七位不同國籍、不同背景、不同喜好的大師級評委們“驚艷”到全體開綠燈,給直通決賽權——任仲夏就是其代表人物。

「恭喜!」明洙等在賽場外面。

「小菜一碟」任仲夏輕鬆加愉快的表示。他參加過多次國際賽事了,無論對選手、還是對評委,大家都處在“久仰大名”的階段,更有評委以前就熟知任仲夏,對他的水平早就心裡有數,所以,任仲夏直接拿決賽權,屬於方便、快捷、順理成章。

「你是哪場?」

「下午兩點半」明洙說。

任仲夏皺眉,這個時間不好,非常不好,是公認最不好的時間段之一。

明洙卻不在意,好吧,不是真的不介意,只是既成事實,不接受又能怎麼辦?

任仲夏揮散思緒:「反正只要正常發揮,你絶對沒問題!哦,嘴唇怎麼樣了?」他一把捏起明洙的下巴,低頭湊近了看:「好了?沒破相?」如果破相,那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喂!」明洙無奈,有破相破在嘴唇上的嗎?

「咳咳——」

倆人不遠處,一個提示的輕咳。任仲夏和明洙一起轉頭,是李成烈。明洙很意外。

「明洙,不介紹一下嗎?」李成烈走過來,手搭在明洙的肩上。

明洙有點驚惶地避開仲夏捏自己下巴的手,儘管李成烈沒什麼表示,但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那一幕讓明洙覺得忐忑。「呃,這是任仲夏,我.....我師兄。這是李成烈,我的.....」明洙不知道該怎麼說。

「家長」李成烈接口。

家長?任仲夏看看明洙,看看李成烈,恍然大悟,是明洙他哥吧?任仲夏並不疑其他,很上道的招呼:「烈哥好」

李成烈笑笑:「我聽明洙提起過你,說你非常有才華」

明洙身體微微一顫,不,他一個字兒也沒跟李成烈提過任仲夏的存在。在去郭教授家之前,跟李成烈報備的時候,明洙不知道還有一個師兄會一同住進來,後來任仲夏意外而來,明洙也沒跟李成烈說過。不為什麼,就是沒敢提。

「真的?」任仲夏沒察覺到某種暗流,他挺高興跟家長告狀:「明洙當面可沒這麼說過,備戰那倆星期,他總打擊我」

「明洙面子窄,大概不好意思說出口吧」李成烈揉揉明洙的頭髮,口氣寵溺:「可他跟我很推崇你,說你風格犀利,技藝華麗.....」李成烈一如既往帶著平光眼鏡,很商界精英的模樣微笑著跟任仲夏掰著那些並不存在的瞎話,然後迅速熟識著。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他的站位,剛好隔開了明洙和任仲夏。

從賽場等候廳到午間的水井坊酒樓再回到賽場外,這一路上任仲夏跟李成烈的熟識度迅速攀升到一口一個“烈哥”叫的好不親熱,而原本應該是三人關係紐帶中心的明洙,則淪為配角。明洙沒覺得不高興,相反,看到李成烈健談,並頗賞識任仲夏的樣子,他大大鬆了一口氣。很難解釋明洙這種心理狀態,他跟任仲夏一見如故,卻也胸懷坦蕩,但.....李成烈他.....明洙都不知道為什麼,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倆人碰了面,他自己有些心虛。

在任仲夏被他家老闆叫出去,座位上只剩下明洙和李成烈的時候,明洙這種莫名的心虛達到了頂點。李成烈一個字沒說,明洙卻主動開口了:「呃.....他是許教授的關門弟子,嗯,那跟郭教授是師兄弟,我也不知道他會在郭伯家裡.....」明洙拌拌磕磕的解釋,前言不搭後語。

李成烈沒什麼表情的看著明洙,也沒說話,也許僅僅是遲了幾秒罷了,但對明洙來說,這一息的功夫被無限拉長,他看不出李成烈那雙墨黑的眼睛裡有什麼意味。正當隨著李成烈的沉默時間的延長而明洙越來越惶恐的時候,李成烈忽然歪過身子,在明洙耳邊輕聲安撫:「好好去比賽,我可是連慶祝禮物都準備好了」

明洙驚訝。為那不知名的禮物,更為李成烈的溫和態度。

李成烈伸手摸著明洙頭髮,最終在賽前給了明洙一個定心丸:「你以為我會把一個青澀的毛頭小子放在眼裡?」這話挺不客氣,更別說李成烈語氣裡不加掩飾的輕視,明洙卻終於輕鬆起來了,李成烈既然這樣說,就代表他真的不在意。

時間到了。

明洙起身,腳步輕快的往賽區那邊走,就算他的比賽時間是最差的那又怎樣?他只需要十秒鐘,便能讓疲勞加飽食後昏昏欲睡的評委們清醒!

天才都是這麼狂的——金明洙也就是嘴上比任仲夏多了幾分謙虛,骨子裡的驕傲一點都不少!

實際上,沒用上十秒,前幾個音符一從鋼琴上跳出來,所有的評委被內心中不可抑制的湧動而精神頭為之一振。如果說,任仲夏的直升決賽權是源於評委們的心裡有數。那金明洙的出現,則對幾乎所有評委大師來說,是一種驚艷。

降b小調奏鳴曲,激昂、反抗、勇往直前的氣勢從明洙的手指尖流淌,籠罩了整個音樂廳,琴音中感情激烈澎湃簡直讓所有的評委激動的不能自已,這不僅僅源於樂曲本身的激昂基調,更有演奏人完美強烈的感情渲染。那宛若雷鳴風暴的琴音把所有人心底的那根弦綳得越來越緊,休止符帶出了緊張間隔的喘息和內心掩飾不住的焦慮,然後,突然峰迴路轉,寧靜.....山雨欲來前低沉的寧靜,火山下積蓄力量的沉默,奮起反抗前的沉思.....在極其短暫的片刻間歇後,徒然高峰疊起,狂熱、鏗鏘、緊迫、情緒高漲.....

直至——輝煌。

整個激情跌宕的過程不足半個小時。

也許,對於評委來說,這是他們在此次大賽中度過的最為短暫的半個小時。一曲終了之後,音樂廳裡靜寂了很久,然後山野次郎,此次評委中資歷最老的一位,站起來,帶頭為明洙鼓掌。

決賽直通權,毋庸置疑。

明洙拿著決賽權的憑證,迫不及待的到外面報喜。他前腳走,後腳那幾位評委緩過勁兒來忍不住湊在一起點評一番。

「無以倫比!」這是波蘭籍評委的看法,此人是當今世上最富盛名的演奏大師。

「精采絶贊,我.....我簡直不能相信.....」這位奧地利皇家音樂學院的某位大師級導師道出了幾乎所有評委的心聲。是的,不敢相信。為什麼大家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彷彿在用靈魂演奏的孩子。

「我知道這樣說,也許對別人太不公平,但是,如果不意外的話,冠軍.....」

「噓!現在說這個還為之過早」山野次郎開口。

「好吧」那位美國籍評委聳聳肩,但神情卻對山野的話頗不以為然。他們家鄉有句俗話:臭雞蛋,只要咬一口就知道是臭的,不用等到都吃完它。同理可證,美味佳餚只要聞聞味也知道是美味佳餚,無關比較。

任仲夏和金明洙能拿到直接決賽權是賽前就被料中的事,不過,真的看他們把決賽權拿到手,還很值得慶祝。聽說任仲夏家裡那邊在某酒店準備了飯局,任仲夏甚至沒來得及跟明洙說一聲,就被他家老闆叫走了。明洙這邊滿面微笑的走出來,雖然沒有慶祝飯局,但李成烈之前就講好了,有禮物拿。

「是什麼?」坐在回家的車子裡,明洙伸手要禮物,得到決賽權後,明洙顯得比賽前活潑輕鬆多了。

「回依山晚上再讓你看」

「什麼東西那麼神秘?」明洙咕噥,眼下對禮物一事比較牽掛,對李成烈決定回依山公館的安排倒沒抗議,距離決賽還有三週,這就是提前拿到入場券的好處,明洙至少有相當長的一段緩衝時間,李成烈也知道這比賽的規矩,才做了這樣的安排。

李成烈沒應明洙的疑問,他說晚上給,那就是太陽下山之前都沒戲。李成烈把明洙拉到懷裡,哄了他閉目休息。明洙嘴上表現對大師賽自信十足,但賽前這兩天他根本就沒休息好。車子平穩的開在回老宅的路上,明洙枕在李成烈腿上很快睡著了。

明洙一路睡,中途迷迷糊糊的被李成烈講電話給吵醒了,聽到辨不出個數的成串英文從李成烈嘴裡往外冒,明洙耳朵一閉,自動屏蔽了噪音,轉臉把頭更深地埋在李成烈小腹間繼續睡。

李成烈給明洙拉高身上的毛毯,對著電話另一端顯得有些激動的聲音道:「您現在應該知道,當初我並未言過其實.....是的,我知道。如果有選擇,我不會如此.....」

對方沉默良久。

李成烈給了他足夠的時間,才再次開口:「您應該明白,我的心疼不會比您更少,可是比起鮮花.....我更在乎的,是生命.....山野先生,您將不會眼睜睜看著遺憾發生,是嗎?」

對方再次沉默,半晌,無聲無息的掛斷了電話。

李成烈收起電話,低頭看著明洙,用手指划著那雙精緻的眉眼,嘴角露出一個極淡極淡的笑容。他的小王子現在就睡在他懷裡呢!不用急,事情一件一件的辦,李成烈今天要著手處理的.....

別以為上次明洙被咬破嘴唇那件事,太子爺真的可以心眼兒大到不在意!

好吧,從任仲夏跟著明洙一起出現在學校的時候,李成烈就徹頭徹尾地調查這麼一號人物了,二十四小時之內,任仲夏的祖宗八代就被查清了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李成烈可以大度的不問明洙為什麼沒有跟他提過任仲夏,可以不追究明洙跟別的男人跑去俱樂部找樂子,甚至可以寬容當初他們要了一間獨立的桌球室。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明洙一根毫毛都沒傷到的前提下。根據明洙的說法,嘴唇破了是因為被撞的。不幸的是,那間獨立桌球室裡面沒有監控設備,誰也不知道當時真的發生了什麼。反正明洙真實地傷在嘴唇上,當初處理傷口的護士證明,是被牙咬的。

明洙應該不會撒謊,就算撒謊李成烈也能看出來,所以這件事最大的可能是真的趕巧了,可這並不能熄滅李成烈心底裡那把無名邪火,一想到明洙跟另一個男孩子同處一間密室,然後嘴唇被咬破了,任何理性的推論都成了沒有根據的臆想,而擺在檯面上的那幾點證據都狠狠地踩在李成烈那根名為“夫君的尊嚴”的神經上。更讓李成烈這把心火泄不去的是:任仲夏,當前處於一個非常關鍵且微妙的位置,於情於理於勢,他都不能動他!

李成烈生生壓下一個妒火熊熊的男人的報復,只得把念頭轉到當前。

飯後,李成烈處理完應該處理的事情之後,拿著一隻小絨布盒回主樓找明洙,這是他給明洙準備的小禮物。

「是什麼?」明洙看著那絨布盒,還不足一個巴掌大——裡面可能是一把鑰匙,明洙想,比如跑車的鑰匙,公寓的鑰匙?

李成烈握住伸過來的好奇貓爪子,手腕一用力,把明洙拉近,一把扛在肩上,走進浴室:「急什麼?一會兒給你戴上,你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看」

明洙被李成烈說得直納悶,難不成還會是首飾?男人身上能帶的裝飾物太少了,明洙看到李成烈手腕上一直戴著的紫檀佛珠,似乎又有點明白了,這算是.....回禮?按他對李成烈脾氣的瞭解,若李成烈真的存了送東西給他的心思,大概不會允許他輕易摘下來吧。明洙當初送的是佛珠,木質本身古樸素雅,十四粒的手串正適合男子的手腕粗細,所以李成烈戴起來剛剛好,沒有任何突兀之感。說真的,明洙真不知道李成烈會給自己什麼。可惜,明洙沒什麼時間思考這些有的沒的小問題。李成烈今夜軟玉在懷,哪容明洙有片刻分神?

一番灌洗之後,李成烈抱著渾身軟綿的明洙邁進熱水氤氳的按摩浴缸,然後在水波圍繞下,低頭細品那兩點迷人的粉色珠豆。李成烈尤其偏愛左側乳首,明洙那裡異常敏感,哪怕唇舌輕輕刷過,也能引起他懷裡的寶貝一串顫慄,若是輕輕一嚙.....

「啊!」帶著哭腔的小貓叫在耳邊驟然響起,同時懷裡的身子劇烈一顫。看得出明洙本意是想躲閃,但如今被李成烈捏在掌心裡,又豈能如他所願?大滴大滴的淚水從明洙眼角滑下來,李成烈溫柔的一個長吻,然後再次低頭,目標依然是明洙胸前那點粉紅:「嗚嗚.....烈.....」明洙的語氣裡帶著鮮明的哀求。

李成烈不為所動。

在唇齒的反覆賞玩下,那只小乳首很快從淡粉變得嫣紅。明洙淚眼迷濛的不住抽噎,卻只能無助的靠在李成烈懷裡輕顫。他是想躲,更想掙扎,但手腳麻軟的根本提不起絲毫力氣——明洙這才明白剛剛李成烈搗鼓那些東西的用意。

適才李成烈給明洙灌洗之前在清洗液里加兌了些什麼,讓那清洗液比平日足多了三分之一的量,這且不說,還掐著時間讓明洙含足了小半個鐘頭。當時明洙只顧著身體漲的難受,沒精力亂想,這會兒才慢慢明白過來——若說他此刻的手腳軟麻,不是那會兒李成烈做的手腳才怪!

其實那藥物的作用不止是讓明洙渾身無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李成烈每一次撫摸都能引出連串電流在他皮膚下跳躍,身體敏感得不得了,偏偏.....

「烈,烈.....」明洙帶著哭腔的窩在李成烈的懷裡喃喃,身體在慾望下輕顫。

李成烈刻意撩撥的手段,很快讓明洙情動了,一聲聲軟糯中夾著慾望的鼻音拂過李成烈的耳邊,李成烈眸子裡的顏色黑得像一股無底的漩渦,卻意外的沒有回應,只是自顧自的使出手段加倍撩撥明洙,任懷裡的寶貝淚水越流越多,顫慄越來越大,卻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那處乳首,更沒有進入明洙滿足他。

因為李成烈的撩撥,明洙身體裡的躁動越來越難以壓制,象牙白的身子終因躁動不休的慾望,從頭到腳都染了一層美麗的胭脂色,直至如此,李成烈才算滿意的鬆開那處嬌艷宛若晶瑩剔透的粉水晶的乳首,把手探入水中,刺入軟緊的菊穴。只從這裡急切的吮吸力道,李成烈就知道明洙到底有多渴望他。李成烈把手指探的更深,著迷於那股咬緊他手指的柔韌吸力,明洙的迫切讓李成烈覺得分外的“餓”,但最終他卻抽回手,把旁邊保溫器裡的保養藥汁拿出來了。

保溫器的溫度調的比平日高了三度,藥汁入手帶著淡淡的燙,李成烈把明洙翻趴在自己懷裡,翹高了他的臀,摸索著把打磨光滑金屬短鶴嘴伸入粉色的菊口,然後手中藥袋突然緊握,一股熱流激入深處。微燙的藥汁哺一入腸道,他懷裡的小寶貝便渾身顫慄的細碎地哭出聲來。

李成烈心裡有數,那溫度絶對不會傷到明洙,不大讓他好過倒是真的——這是李成烈故意而為之。

李成烈以為自己不會心軟,卻在看到明洙緊蹙的眉心後,心底泛起一陣針扎似的疼,心裡疼著,手上緊握的藥袋便不由自主鬆了幾分,明洙在他懷裡抽噎著打顫,讓他覺得胸口那蜷了一團讓他心底的冰開始融化的暖爐。

剩下的那些.....便罷了吧。

李成烈這樣告訴自己,但低頭同時卻偏巧看到明洙咬緊的下唇,那裡曾經的紅腫早就消了,但不愉快的回憶讓胸口堵住的那股抑鬱之氣又漲了幾分。心疼不假,但最終,李成烈堅持地把微燙的藥汁都灌入明洙的身體,然後轉手拿了一隻蟬型墨玉抵住穴口,緩緩推入明洙身體裡,阻止那熱燙的藥汁流出。

腸道內的溫燙的藥汁很快熏得明洙臉頰帶上三分嬌媚的艷色,那雙大眼睛因為身體久久得不到滿足而氤氳迷離。雖然現在腸道被滿滿的藥汁佔據,但明洙依然覺得.....空虛,這種空虛,讓他迫切的,渴望的、需要實質性的.....

明洙從來沒主動開口求歡過,李成烈旺盛的需求讓他無需如此,而即使真的有特殊情況發生,明洙需要做的也僅僅是一點暗示,後面部分李成烈自然樂於從善如流。但這一次,李成烈一直在撩撥、卻遲遲不予他歡愉。他渴望李成烈,他以為李成烈應該知道他的渴望。可就在剛剛,就在明洙以為自己會得到滿足的時候,李成烈最終只給他灌入一包藥汁。

明洙手腳無力,連那一點點暗示都沒有辦法表示出來,身體的躁動隨著慾望的積累變得越來越難以壓制,忽然,李成烈輕嚙了一下他的耳垂兒,明洙身體立時一緊,慾望的喧囂好像瞬間爆開了一樣,明洙再也綳不住了,哭出來:「我想要.....」

李成烈的呼吸忽然一頓,他.....他剛剛說什麼?

明洙趴在李成烈的懷裡,身子不能動,只能抬頭吻上李成烈的喉結,輕的好像拂過羽毛,同時操著低啞羞臊的聲音求他:「烈.....我想要,我想你.....進來.....」

李成烈心頭一顫,好像什麼東西化了。

他的明洙,他最珍貴的小王子帶著哭腔糯糯軟軟的在他懷裡求歡,什麼鬱悶不快,什麼密室獨處,什麼礙眼的人與事,全在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的重量下化成齏粉.....

拔出那只墨玉蟬,讓藥汁得以釋放,下一秒李成烈挺進了被藥汁浸染過的甬道,裡面不曾散去的濃熱讓李成烈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同時明洙也發出一聲細細的滿足嘆息,身下的小嘴緊緊咬住李成烈那物,迫切的吮吸起來。那細密綿軟的痴纏讓李成烈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吼,隨即掌握了主動,一陣狂風暴雨的索取,明洙只是乖巧的伏在李成烈肩上,隨著律動在李成烈耳邊哼吟不休。

這是一場漫長但甜蜜的情事,浴缸裡的熱水先後被換過了三次,更少見的李成烈允許明洙兩次攀上極致巔峰,等李成烈把人從浴室抱出來的時候,明洙這次真的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李成烈把明洙放在大床上,低頭輕嚙那嫣紅挺立的乳首,縮在李成烈懷裡的明洙帶著哭腔細軟呻吟,像只惱了的小貓。看明洙明顯體力透支的告饒小模樣,李成烈終於停下來,起身從床頭櫃拿出一個藥箱。

明洙疲累的眼睛都睜不開了,窩在李成烈懷裡沒有留心對方的舉動,只是過了一會兒感覺一塊濕濕軟軟的東西貼在有些發脹的乳首,激得明洙忍不住打了個顫慄,但那感覺不壞,塗抹過後,乳首上一陣清清涼涼,不知道李成烈在上面抹的什麼藥。

那濕濕軟軟的東西一直在明洙敏感的左乳首上徘徊不去,仔細抹了好幾遍,弄得明洙不停的顫慄,最後好不容易那惱人的東西被李成烈拿開了,明洙卻忽然感覺到整個身子都被李成烈大力的壓住了,正覺得奇怪,就聽李成烈說:「別動,一動也不能動,知道嗎?」

明洙模糊的咕噥兩聲,心裡一點沒探究之心,不管怎樣李成烈都不可能會傷了他,明洙如今篤定。明洙正在心裡篤定呢,突然,一陣尖鋭的刺痛猛地在左乳炸開,一瞬的疼痛到達極致,明洙的身體猛地要彈起來,卻被李成烈死死的壓制住,他張了張嘴,痛至極致反而發不出任何叫喊,只能生理性反應的急急喘氣。瞬間身上已經鋪了一層冷汗。

明洙無力的被制服在那裡,渾身動彈不得,只是短促的呼吸了好幾下好像這樣就能緩解疼痛。疼,從左乳慢慢擴散,疼,也從最開始單純的皮肉的尖鋭刺痛,轉為針刺、火灼、擠壓碎骨等等各種不同類型的痛,然後這些複雜的痛交織在一起,更勝最初。

粗粗喘了好幾口氣,明洙乾啞的喉嚨才能發出類似小動物受傷的本能嗚咽,此刻左乳上那爆炸般的疼痛彷彿已經滲過了表皮直達心臟,然後隨著血液遊走全身。疼,很疼,疼得明洙沒法組織起語言,同時也似乎凝聚不起任何力量抵抗那股疼痛。身體受到傷害後,本能的要蜷縮成保護狀態的嬰兒姿勢,卻因為一直軟麻的身體不聽使喚而作罷,明洙很痛,而且找不到方法幫他緩解這種痛,大滴大滴的淚水浮出眼眶,順著眼角流下來。

又足足過了幾秒,明洙從最初的劇痛與生理性反應吐出這口氣兒,終於嗚咽哭出來:「疼.....烈,烈.....我疼.....」他本能地尋求某個會讓他安心的存在。

「噓——我知道,我知道」李成烈的雙手就一直沒閒著,一邊大力壓著明洙的手腳不讓他亂動,一邊收拾停當之後,就快速翻出止血凝膏,消炎藥膏,先後滴在那血紅色的珍珠豆上。「.....沒事了,很快就沒事了.....乖!」李成烈最後在明洙胸前罩了一個類似女性胸衣形狀的醫用樹脂防護膜,把今晚備受折磨的敏感小乳首完好的保護起來。

後來,明洙一直記不清那一晚自己是怎麼過的,在他的印象中,他清楚的記憶瞬間凌遲般的疼痛從胸前心臟處擴散至全身,還有李成烈一直說“沒事了”的空口安慰,然後.....沒了。到了第二天,明洙才看到自己左乳上被扣死了一隻描金嵌玉的白玉乳環。

李成烈解釋說,他當時因為疼,所以一直哭,然後體力透支哭到昏過去,明洙死也不相信。雖然時隔多年後,事後回想起來,那陣疼痛也會讓明洙不寒而慄,他也確實沒什麼鋼筋鐵骨寧死不屈的精神,但讓明洙相信自己會因為疼痛而哭到昏倒的地步,你覺得可能嗎?

李成烈一手托著明洙軟下來的身子,一手把微型麻醉槍放回了藥箱,深深苦笑一下。果然,對明洙,他永遠也狠不下心——而這種程度的手段甚至都不能算“狠”的地步。其實,今天這事兒李成烈本來是衝著“給明洙一個烙進骨子裡的教訓”的目的去的。

在李成烈的原本計劃裡,他會讓明洙清醒地、親眼看著乳環被釘進去,體會尖鋭的釘槍刺入皮膚的痛,和深刻到骨子裡的馴服烙印,為此,他甚至事先給明洙用上了類肌肉鬆弛劑,可以讓他無力掙扎,同時加了一劑提高身體敏感度的神經類藥物,他要讓明洙從身到心都牢牢記住這一次的痛,痛徹心扉,刻骨銘心,痛的他今生今世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就像李成烈鞭抽手下考試不及格一樣,這種痛一生只要一次,足以。

這是李成烈要對明洙宣示所有權,也是要明洙記住,自己對他跟別的男人出去亂跑很生氣,他非常不喜歡明洙與除他之外的任何人有私密之事,也不許明洙身上有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留下的痕跡——這是個有懲罰目的的教訓,李成烈對此準備充分,不僅僅準備了這樣的懲處手段,更想好了其後讓明洙順服的心理戰安排。反正,李成烈的最終目的,是要明洙從此學會接人待事三思而行,不會再無視他夫君的感受和意願。所以基於這種目的,麻醉什麼的,李成烈就沒打算碰。

結果,明洙剛剛第一次主動開口求歡就把李成烈那點一直沒發出來的邪火泄了大半,隨即乖巧又愉悅的迎合讓李成烈體會到從來沒有的美味,心就不可抑制的軟了,忍不住讓明洙泄了兩次身,一是帶著事前補償的心裡,二是希望明洙疲累之後,也許就不會感覺那麼疼了。此心軟的結果,就是李成烈的底線一退再退。

結果,明洙全心信賴的縮在他懷裡的樣子,到底沒能讓李成烈重新硬下心腸。最後看著明洙迷離情動,撒嬌告饒的樣子,李成烈的心情在不捨與心狠中拉鋸,然後沉默的,幾乎悄無聲息的,就虎頭蛇尾的把乳環的事兒給從頭到尾處理完了。

而原本沒打算用的麻醉搶,在看到明洙疼得渾身冷汗,第一時間哭著尋他安慰的時候,李成烈心狠的那部分瞬間蕩然無存,底線退得根本沒了底線,然後,明洙終於在藥物作用下安穩的睡著了。等明早一醒,估計乳首那裡的傷口就會癒合大半,明洙能不能明白給他戴這乳環背後的獨霸心思,李成烈心裡也沒譜。他計劃的這個深刻教訓最終弄得徹底不倫不類,半途而廢。

事實證明,明洙有著音樂家普遍的敏感情懷。昨天的事兒對李成烈的計劃來說是失敗的,但對其要達到的最終警告目的——明洙領略到了。

明洙對著鏡子揭去左乳前罩著的保護層,昨日爆炸似的巨痛的地方,一夜的功夫只剩下了淡淡的紅,不腫,沒有血跡,只是那裡時不時發出的鈍鈍的跳疼,證明昨晚的疼痛不是明洙的臆想,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明晃晃的證據——左乳上有一隻潔白瑩潤的羊脂白玉環輕巧的掛在那裡,並隨著心跳在微微顫動。

白玉上帶著細小的金刻花紋,再配上粉色的乳暈,尤其在那樣一個敏感的地方,有股說不出的誘惑之感,明洙站在鏡子前,李成烈站在他背後,正通過鏡子盯著那裡,僅僅視線都讓明洙感到緊繃。

「為.....為什麼.....」明洙結巴的問。他記得很久以前,跟李成烈無意聊天的時候,他們曾經說起過那些把臉上身上打成篩子的叛逆少年,明洙記得李成烈的語氣分外不屑。他說過,所謂“完美”——首先要完整,再來才能談及美好。

「標記」李成烈現在說。

明洙一顫,不太明白,但朦朧的他似乎又有點明白。明洙盯著玉環上有極細小的金刻,是幾個像花紋一樣的古體字,明顯後加上去的。明洙辨不真切那幾個字,他看向鏡子裡的李成烈:「那是什麼?」

李成烈盯著他的眼,墨色的眸子異常深邃,幾乎讓明洙感到瑟縮,然後李成烈好像喉嚨裡卡住生鐵一樣開口說——“烈之禁”。

明洙的心緊緊地蜷縮了一下,他明白了!下意識地想抬手摸上嘴唇,可看到鏡子裡的李成烈,最終還是訕訕的收回去了。

身體被標記了。

恥辱嗎?

驚惶失措了嗎?

——都沒有!

甚至奇異的,明洙對這玉環上那三個字和昨天李成烈那些所作所為都不覺的絲毫意外。李成烈不就是這樣的脾氣嗎,雖然這是李成烈第一次挑明了說,但平日他那些有的沒的安排舉動,不都是明晃晃的表達他的霸道性子嗎?

明洙覺得心情萬分複雜,那處傷口還在疼,可他甚至辨別不出來疼痛裡是不是有那麼點羽毛拂過的輕癢,也不知道聽完李成烈說了三個字之後,忐忑的心情中是不是摻雜了一絲他自己都說不明白的柔軟,明洙自己也理不清情緒。最終對上李成烈正在等待他回應的姿態,明洙還是忍不住躲閃了目光,他想到了嘴唇那日的傷.....他想解釋給李成烈點什麼,但真的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這東西是一整套」李成烈打破沉默,上前從背後把明洙輕輕攬過來,語氣沒有嚴肅冷硬,也沒有獨霸警告,相反,李成烈語氣裡第一次有著那樣明顯的溫柔:「除了另一隻乳環,還有三個玉件,明洙,」李成烈的嘆息裡夾著點苦:「不要給我“藉口”把它們放在你身上。看見你哭.....」我很心疼。

最後那四個字,李成烈並沒說出口,但明洙卻真切的聽到了。心底軟軟地一顫,轉身臉埋在李成烈肩窩裡蹭淚珠子,然後最後一絲委屈,在李成烈環腰攬他入懷的時候也消失不見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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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育珊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