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優鉉連鋼琴都沒顧上,便匆匆從金聖圭家裡跑了出來。
他沒有入住酒店,而是在臨城租下了一間小公寓。
躺在床上,他只感覺身心疲憊,大量體力的消耗加上mdma的後遺症,都讓他難受至極。
過了一會,南優鉉從床上坐起來,打開筆記本,連上新的無線網絡,調出之前記錄金聖圭治療過程的文檔,重新編輯了一下,給法國的導師發了過去。在郵件末尾,他還簡述了他與金聖圭之間的關係和最近發生的事情,希望導師能給予他一些建議。
在等候回信的時間裡,南優鉉拋開一切雜念,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食物上,每天變著花樣的燉煮煎炒,用健康美食補充元氣。他很清楚吸食毒品、縱欲過度對身體的傷害。頭痛,肌肉酸軟,食欲不振,容易焦慮、犯困,偶爾還會出現幻覺,種種副作用並發,讓人難以忍受。
除了用食療調理身體之外,南優鉉還要對自己的心理狀態進行調節,這也算是心理治療師的必修課——善於舒解負面情緒。
閉門獨居、缺少社交容易患上抑鬱症,南優鉉第二天就邀請了隔壁的鄰居來家裡做客。他長相俊雅,待人和善,很快就博得了鄰居們的好感。幾番往來之後,南優鉉逐漸恢復了精神。
「從來沒吃這麼飽過!」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坐在餐桌邊,雙手合十:「虔誠」地感嘆。
「齊曉,你還能更誇張點嗎?」南優鉉看著一乾二淨的碗盤,一臉好笑。
「我哪有誇張?是優鉉哥你手藝太好了」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
「遵命,長官」齊曉搞怪般地敬了一禮:「我這就回了,多謝優鉉哥的招待」
送走齊曉,南優鉉笑著搖了搖頭。這名少年是他現在的鄰居之一,自從兩天前在這裡吃過一次飯後,便與他熟悉起來。齊曉性格爽朗,陽光朝氣,很討人喜歡。
這樣一個鬧騰的人離開,公寓一下子顯得空曠起來。
南優鉉洗完澡,照例查看了一下郵件,依然沒有收到導師的郵件,只好關燈睡覺。一個人獨處的房間,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四周空冷寂靜,了無生氣。
「嘔!」南優鉉突然捂住嘴巴,翻身從床上爬起來,快步衝進洗手間,扶著洗漱台乾嘔不止。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發燙。
「又發燒了.....」
閉著眼睛靠在牆邊,靜靜等待眩暈的感覺消失。
片刻後,他洗了把臉,重新回到房間。吃了幾片藥,額頭還在不停抽痛。
mdma的後遺症真是出乎意料的頑固.....南優鉉微微嘆息,蜷縮在被窩裡,在一室清冷中睜眼到天明。
自從南優鉉離開後,金聖圭的情緒就變得極不穩定,但他的表現卻與往常不同,並非直接宣泄怒火,而是壓抑的陰沉,表情如幽鬼般可怖,令人心生寒意。
「什麼事?」金聖圭握著電話,冷冷問道。
「老闆,靜小姐和一群人進了賓館」
「這麼晚了還和一群人去賓館?」金聖圭命令道:「去把她拖出來,送她回家」
「是」
掛上電話,金聖圭繼續處理事務。
半個多小時後,電話再次響起。
「老闆,不好了,靜小姐被人拍了照」
「什麼照?」金聖圭隱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混亂的人聲:「發生了什麼事?」
「是記者。記者偷拍了靜小姐和一群男人不雅的照片」
「記者?金靜都幹了些什麼?」
「她.....她.....」
「行了,記者還在嗎?」
「在,正被我們控制著」
「很好,沒收他的照相機和證件,然後把金靜帶回去,餘下的事交給我處理」
「是的,老闆」
金聖圭用力砸下聽筒,表情陰森,渾身緊繃,握筆的手指青筋暴露。
片刻後,他深呼一口氣,再次拿起電話。
吸毒事件之後,金聖圭為防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暗中給金家的重要人員安排了保鏢。若非有此一招,明天的頭條恐怕就是有關金家三小姐亂交的報道。
等金聖圭擺平這件事,新的麻煩又出現了。
金澤的妻子楊可心被曝出與某位導演有奸情,兩人的親密照被刊登在娛樂雜誌上,占據了大塊版面。金澤作為金家大公子,是外界公認的下一任執行總裁,口碑一向很好,如今卻因為他的妻子而丟盡顏面。
「爸爸,我要出國」金澤被記者追了幾天,煩不勝煩,回家見到妻子更是怒火中燒。
「這個時候出國?那你手上的項目怎麼辦?這可不是一個小項目,必須由我們自己人親自跟進」
「交給金聖圭吧」金澤隨口道:「以他的能力,絕對不會有問題」
金峰看著金澤情緒低落的樣子,嘆道:「好吧,你先與金聖圭溝通一下」
「我知道了」金澤嘴上答應著,卻沒有直接與金聖圭見面,只是電話通知,順便讓秘書將資料傳給他,然後自顧自地出國去了。
金聖圭半路接下這個項目,毫無準備,只能從頭跟進。隨著工作的展開,他的情緒也變得越來越暴躁,越來越壓抑,森冷的氣息足以凍傷他周圍十米範圍內的所有人。
短短幾天,金聖圭便承受了來自工作、家人以及南優鉉等多方面的壓力。他卓越的工作能力和不知疲倦的精力,幾乎讓所有人都忘記了他如今還只是一個二十六歲的年輕人。
深夜回到家中,金聖圭不自覺放鬆了精神,一頭倒在南優鉉的床上,聞著他殘留的氣息,疲憊地合上雙眼。
「南優鉉.....」
房間內空空寂寂,失去了往日溫暖的色彩。沒有他的存在,一切都變得那麼冰冷。不過短短幾天,卻彷彿過了幾個世紀。
真正的寂寞,並非一生孤獨,而是擁有之後再失去,那將是一種讓人無法忍受的煎熬。
金聖圭趴在深色的大床上,雖然閉著眼睛卻了無睡意。在外如鐵人一般的他,此時卻像一個被拋棄的小孩,寂寞而無助。
肚子突然咕嚕嚕地叫起來,他沒有理會,依然一動不動。
猛地睜開眼,身邊空無一人。
「南優鉉,我餓了」金聖圭喃喃低語。
「想吃麵,加大塊燒肉」
金聖圭又重新閉上眼睛,過了好久,肚子餓得直發疼,他的麵和他的南優鉉都沒有出現。
南優鉉太滑頭,在附近銀行取了一萬現金,避免被人追蹤到信用卡的消費地點;又把手機留在了家裡,防止被gps定位;而且還沒有在酒店訂房的記錄;估計他也不會乘坐需要用到身份證、護照等證件的交通工具。
平時看他溫柔無害,其實心思細密,明明是匆匆出逃,卻考慮如此周道。
「南優鉉,等我抓到你,我一定將你鎖起來.....」
半個月後,南優鉉發出的郵件終於有了回覆。
他的導師在郵件中仔細分析了金聖圭的症狀,他提到:「在我看來,y先生的病症其實並沒有你預計的那麼樂觀。你幫他緩解了壓力,疏導了他的情緒,卻沒有解決他真正的心理病源,比如他母親的意外身亡。你確定這件事對他已經沒有影響了?他身邊的家人是否也是給他造成壓力的根源?他平時的生活狀態是否是一種病態的宣泄?」
「.....y先生與你,從陌生到熟悉,最終發展成如今超越友誼的親密。他對你產生的強烈占有欲,代表你已經成為了能夠影響他精神狀態的重要因素,你的去留對他意義重大。
「不要問我該如何抉擇,這個問題只有你自己才有答案。不要讓性別成為你判斷對錯的障礙,是明哲保身,還是勇往直前?這個決定不單單只是對你職業生涯的考驗,也會改變你的未來。Woo Hyun,我不希望你將來後悔,所以務必要考慮清楚,不要讓同樣的悲劇再次成為你的惡夢」
不要讓同樣的悲劇再次成為他的惡夢?南優鉉知道導師說的是他的父母。如果他選擇離開,那麼金聖圭的狂躁症狀可能會更加嚴重,甚至導致難以預期的後果,重蹈他父母的覆轍?
南優鉉陷入沉思,回想與金聖圭在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他的霸道,暴躁,挑食,專斷獨行,偶爾透出的孩子氣,醉酒時的狂放.....似乎都已經在他記憶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他真的能夠毫無牽掛地一走了之?似乎.....不能。但留下來同樣是一個艱難的決定。金聖圭想要的,他未必願意給。可恨的是,即使他拒絕,金聖圭也不會改變初衷,他對自己的欲望從來都是毫無遮掩。區別只在於是馬上「強」,還是推遲一點再「強」,總之最後結果都是一樣。南優鉉如果選擇留下,也就意味著選擇接受他。
耳邊響起有如魔咒般地輕聲呢喃,揮之不去。
身體的記憶再次湧現,那無所顧忌的纏綿,那令人暈眩的溫情,那火熱的氣息,那癡狂的眼神,以及被進入的感覺,都清晰無比。
南優鉉渾身發熱,滿臉懊惱。
這下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金聖圭侵蝕力太強,他的氣息不知不覺就融入了他的骨髓。他從未對同性有過衝動,金聖圭卻硬生生在他身上留下了屬於他的烙印。只要金聖圭願意,這世上恐怕沒有他征服不了的人吧?
他到底該如何抉擇呢?
「南優鉉?」
正在路邊行走的南優鉉突然聽到有人在叫他,循聲望去,只見一輛紅色跑車停在他身邊,車內坐著一名穿著時尚的女人。
「任小姐?」來人是曾在山莊邀請他參加化妝舞會的任妍:「真巧」
「是啊」任妍笑道,「難得遇上,一起去吃個飯?」
「不了,我家裡還煲著湯」南優鉉婉轉回絕。
「你家就在附近?」任妍饒有興致地問。
「嗯,暫時租住在一所公寓中」
「介意請我去你家吃個飯嗎?」
南優鉉笑道:「只要你不嫌棄」
「那上車吧」
任妍載著南優鉉,一路飛馳。
在他們身後,一輛桔黃色的雷克薩斯悄悄跟了過來。
十分鐘之後,任妍開著跑車來到南優鉉租住的公寓前,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詫異道:「你就住在這裡?」
「是啊」南優鉉坦然回應。
任妍將車停好,一臉好奇地跟著南優鉉一起走進公寓。
「請進」南優鉉將任妍迎進屋子。
任妍看著這不足六十平的小公寓,說道:「你怎麼會住在這種地方?」
她四處走動了一下,對室內簡單的裝潢不予置評。
「這裡挺好的,我也只是暫居住一段時間,沒那麼多講究」南優鉉給任妍泡了一杯茶:「你先坐會,飯菜很快就好」
「嗯,你去忙吧」任妍坐在沙發上,神態自若。
公寓樓下,坐在雷克薩斯兩人一齊看向公寓,表情怪異。
「那小子就住這?」駕駛座位上的男人譏笑道:「還以為讓任妍看上的是什麼人物呢,原來不過只是個窮小子」
「鐘威,你可不要大意,那小子一副小白臉的樣子,任妍看上他並非不可能」
「哼,他有什麼資格和我搶女人?杜傑,找機會讓那小子在任妍面前出出醜,保準任妍再也不會看他一眼」
「行,這幾天我叫人留意他們的行蹤,一有機會就上」
「就這麼說定了」
「嗯,你手藝真不錯」任妍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頓,滿意道:「真看不出來,你居然內外兼修,不錯」
「多謝任小姐誇獎」南優鉉一邊收拾碗筷一邊笑道。
任妍撐著下巴看著他,突然提議道:「南優鉉,你不如跟我吧?」
「嗯?」南優鉉詫異地看向她。
「我包養你怎麼樣?」
「你要包養我?」
「是啊,你出得廳堂入得廚房,長相俊逸,性格溫柔,還會彈鋼琴,是我理想的對象」
「抱歉了,我不接受包養」
「是嗎?那之前將你從舞會上帶走的男人是你什麼人?」
「我的老闆」
「老闆?不是金主?」任妍笑得意味深長:「你們看起來可不像普通的上下級關係哦」
南優鉉平靜道:「你要說金主也沒錯,他負責給我發薪水」
「你們真的不是.....」
「任妍,我不知道你的好奇心這麼重」
「我只對感興趣的東西好奇」任妍不在意地擺擺手:「算了,我也只是隨口說說,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都無所謂。但是,我這個朋友你總不會拒交吧?」
「當然」南優鉉笑道:「能與任妍成為朋友是我的榮幸」
「客套話就別說了」任妍走到南優鉉身邊,嬌媚道:「幫我一個忙如何?」
「什麼忙?」
「後天陪我去參加一個音樂party」
南優鉉遲疑:「這個.....」
「不會連這點小忙也不幫吧?」任妍解釋道:「這個音樂party只是一個私人性質的聚會,是我堂姐舉辦的,參加人數不超過五十人,並邀請了國內著名的鋼琴師華寧進行即興演奏,我想你會感興趣的」
華寧?南優鉉有些意動,這位鋼琴師在國外也小有名氣,他確實想去現場聽一聽他的個人演奏。
如此一想,南優鉉點頭應允:「好吧,我陪你去」
「太好了!」任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高興道:「那我先走了,後天再過來接你」
音樂party當天,任妍偕同南優鉉一起來到一座豪華別墅中。
南優鉉發現參加party的人大多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個個衣著光鮮,儀表不凡。
「任妍,這其實是相親聚會吧?」南優鉉小聲問道。
「答對了」任妍朝他嫵媚一笑。
「那你說的華寧.....」
「放心,他肯定會到」
南優鉉便不再多言,如紳士一般地陪任妍應酬。他對這種場面從不怯場,應對自若,很容易便給人留下了好印象。
不過多時,鋼琴師華寧到場,眾人安靜下來,準備聆聽鋼琴演奏。
「老板,我找到南優鉉了」dylan興沖沖地跑進金聖圭的辦公室。
「在哪?」金聖圭將手上的簽字筆一扔,目光如注。
「就在臨城的一所公寓裡」
「走」金聖圭二話不說,穿上外套就往外走。
「金總,您要去哪裡?」秘書見他行色匆匆地從眼前經過,連忙起身詢問。
「今明兩天的會議全部取消,等待通知」話音還沒落,人已經消失在轉角。
汽車在公路上勻速行駛,dylan興致勃勃地向金聖圭敘述找到南優鉉的過程,金聖圭卻是充耳不聞,目光一直注視著前方,手指不停在大腿上敲擊著,顯露內心的焦躁。
正在這時,車身突然一陣劇烈震動,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斜斜地朝路邊滑去:「砰」地一聲,猛地撞擊在路障上,翻滾而過.....
「啊.....」行人的尖叫與車輛此起彼伏的喇叭聲,成了金聖圭最後的意識。
正在聽演奏的南優鉉突然擡起頭,莫名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怎麼了?」任妍問道。
「沒什麼」南優鉉回過頭,忽略剛才的悸動。
演奏結束,南優鉉很是滿足,趁任妍去洗手間的空檔,準備去與華寧交流一下。
誰知才剛邁出幾步,就被四五個人攔住。
「南優鉉是嗎?」為首一名鷹鉤鼻男人一臉輕蔑道:「任妍待你不錯啊,穿得人模狗樣,還真像那回事」
「你想說什麼?」南優鉉語氣平和,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來意不善。
「我只是想奉勸你,離任妍遠一點,否則別怪我不給你留顏面」鷹鉤鼻冷哼一聲。
南優鉉笑道:「謝謝,我記住了」
鷹鉤鼻一愣,沒想到對方是這種反應,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後繼無力。
「你們在做什麼?」任妍踩著高跟鞋,氣勢咄咄地走過來。
「任妍,你怎麼會看上這小子?」鷹鉤鼻高聲質問。
「看上他又怎樣?」
「一個租住廉價房的窮小子,有什麼值得你上心的?」
「你怎麼知道他住在哪裡?」任妍瞇起眼:「你跟蹤我?」
鷹鉤鼻仰著下巴,毫無愧色道:「我是你的未婚夫,有權利了解你的交友情況」
「哈」任妍怒極反笑:「鐘威,你給我聽好了,我任妍對你沒有任何興趣。窮小子又怎樣?我喜歡的就是這個男人」
說著,她抱住南優鉉的脖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與他擁吻。
南優鉉下意識環住了她的腰,女性柔軟的身軀和特有的體香讓他心頭微動。
周圍掌聲雷動,起哄聲不絕於耳。
任妍挽著南優鉉的手臂,如女王一般坦然地接受眾人的調笑。
南優鉉看著她,這個女孩性格豪爽,嫵媚大方,確實是個不錯的對象。
「任妍,我不相信你會喜歡一個一無是處的小白臉」鐘威戟指怒目。
「你怎麼知道他一無是處?」
任妍的問話聲剛落音,南優鉉的手機就突兀地響了起來,他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是他的鄰居齊曉。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南優鉉告罪一聲,走到旁邊接通電話:「齊曉,什麼事?」
「優鉉哥,救命啊,我家被人洗劫了!」
「什麼?」
「求你快回來,我要死了」齊曉的聲音無比淒厲。
南優鉉心下嘀咕,說了一聲「我馬上就回」,便掛了電話。
「不好意思,臨時有事,我要先回去了」南優鉉面帶歉意地對任妍說道。
任妍點頭道:「你去吧,我待會還要和我堂姐聚聚,就不送你了」
鐘威在一旁冷笑:「你是覺得丟人,所以想臨陣脫逃吧?」
南優鉉溫和地笑道:「鐘先生,你說得沒錯,我現在確實配不上任妍,但只要她愛我,我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鐘威表情僵硬,而任妍則是滿臉光彩。
南優鉉從頭到尾都沒有在意過鐘威的挑釁,這種雲淡風輕,反而突顯了他對鐘威的不屑一顧。他所表現出的氣度和儒雅,足以令在場所有人皆為之欣賞。
待南優鉉離開,任妍對鐘威說道:「鐘威,沒有見識,至少也要有常識,你沒看到南優鉉身上穿的是什麼嗎?」
「什麼?」鐘威不明所以:「不就是名牌嗎?在場哪一位比他品味差?」
任妍哼笑一聲:「那是義大利服裝設計大師domenico量身設計的服裝,衣服上的精雕鈕釦,世界獨一無二,無論是材質還是雕刻手法都難以覆制。這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你認為我有能力為他購置這種服裝嗎?鐘威,在說別人一無是處的時候,先把眼力練好一點再說」
南優鉉叫了輛計程車,匆匆回到公寓,一眼就看到齊曉正可憐兮兮地蹲在他的房門口。
「怎麼了?」南優鉉快步上前。
「優鉉哥」齊曉噌地站起來,一把抱住南優鉉,訴苦道:「我的家被一群壞蛋洗劫了」
南優鉉撥開他,走到他的房門口,探頭往裡面看了看,果然看到一室狼藉。但並不像是被洗劫,更像是剛狂歡過一場,地上到處是酒瓶、零食、紙巾等垃圾。
南優鉉沒好氣地看向齊曉:「只不過是弄髒了,自己打掃去,我可不管」
「別這樣」齊曉小狗一樣跟著南優鉉進了他的公寓,哀求道:「優鉉哥,可憐可憐我,讓我在你這湊合一夜吧?」
「不行」南優鉉毫不猶豫地拒絕:「我家沒有多餘的床」
「我睡沙發」
「沙發太小了,裝不下你」齊曉的個子將近180,除非能折疊,否則絕對睡不了他臨時添置的小沙發。
「我可以睡地板」齊曉又一把抱住南優鉉,撒嬌道:「求你了,優鉉哥」
少年充滿陽光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令南優鉉的心微微一顫,腦中瞬間閃過金聖圭的臉孔和他熾烈的眼神。
「沒得商量」南優鉉迅速將齊曉推出去,俐落地關上門。
齊曉在門外拍了幾下,見南優鉉毫無回應,只能訕訕地回到自己的屋子。
南優鉉坐在沙發上,深深吐出一口氣,腦中一片混亂。女人,他愛,但男人的靠近,似乎也讓他心跳加速。
難道他變成無節操雙性戀了?
「可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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