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洙在路上和自己的財務總監充分了解情況後,心裡更加憋氣。

他們為了能拿到這筆貸款,光是公關費已經花進去二十多萬,而且主要就是花在了X行分管融資的一個副行長身上,沒想到這老小子相當不厚道,馬上就要調任了卻還拍胸脯跟他們保證肯定沒問題,錢也拿了酒也喝了,此時真的調任了,就撒手不管了。

新調任來的副行長四十出頭,是個海歸博士,人家要的是前途,現錢對他的吸引力就顯得不那麼大了,所以一上任,無論是出於立威的考慮,還是處於嚴謹的考慮,他把最近正在辦理的好幾項抵押貸款全都打回去重新審計了。

這個舉動應該不是針對他們,只是發現了他們條件上的一些不足,這些不足本來能夠被很好的掩蓋,如果以前那個副行長不走的話。

所以眼下就出了這麼個問題,讓他頭痛不已。

他的公司現在確實處處等著用錢,下個月要啟動的一個項目,幾乎要耗盡公司的現金流,如果這筆錢月底前不到賬,公司就要面臨資金鏈斷裂,到時候他只能拿自己的錢去填,儘管並不是不能解決的災難,但金明洙還是希望全力避免,因為那樣的方式實在太被動了。

金明洙在X行總部對面那條街的一家咖啡館裡,約見了融資部的一個項目經理,這個人跟他關係不錯,倆人打交道也有好幾年了,一直合作得挺好,找他最能了解情況。

果然,跟金明洙猜測得差不多,那個新來的副行長一上任就把好幾個報上來的文件都打回去重審了,顯然是個非常謹慎的人,而且對細節摳得特別嚴格,要想通過那一關,恐怕要重新做很多工作。

那個項目經理還說,最近國家對房地產出台的政策對這個行業打擊特別大,現在土地賣不出去,商品房滯銷,很多人都選擇將其作為抵押物,從銀行套現,所以這個時候,想貸款特別難,因為等錢的實在太多了。

言外之意,他們這個能拿到錢的機率不大。

金明洙有些挫敗,不過這點挫折還不至於影響他的判斷力,他馬上就找人對這個副行長進行了一番調查,看從哪處下手能搞定他。

談話結束後,他還要趕去見一個人,在車上給幾個下屬打了電話,交代了不少工作,讓他們多方面行動,竭盡全力。

打完電話後,金明洙長籲了一口氣,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

財務總監看了金明洙一樣,苦笑道:「金總,您辛苦了」

金明洙半睜著眼睛,笑了笑:「應該的。你可不要灰心啊,融資的事兒是你牽頭的,積極點兒,公司剛起步,碰到什麼問題都是合理的,把難關邁過去就好了,要充分相信自己」

「您放心吧」

金明洙下午又去見了一個領導,商談容積率的事情,由於是私營企業,政策方面有限制,只同意給他批3.0,這個容積率雖然不至於虧,但是跟他想象中的利潤差距還是挺大的,金明洙當然不願意,所以談得也不算順利。

晚上他和司機隨便找了個地方吃了頓工作餐,正吃飯呢,王晉打了電話來,原來是聽到了消息,來慰問一下。

金明洙無奈道:「你這消息倒是夠靈通」

「那必須的啊,消息不靈通怎麼做生意。我在這邊給你找找人,不過聽說那小子是西部那邊調過來的,組織關係跟這邊兒非常不掛靠,不一定能找到熟人,我看看吧」

「行,謝謝王哥」

王晉笑了笑:「我還聽說,你和李成烈私底下見面了?」

金明洙皺了皺眉頭:「這個你怎麼知道的?」

「李成烈親口跟我說的,這小子,恐怕對我當年給他發照片的事兒懷恨在心吧。昨晚上我在陳部長的飯局上碰著他了」

金明洙低聲道:「你們都說什麼了?」

「還能說什麼,我們倆一直不對盤。兩年了,一直這樣,最近一塊地的公開拍賣,又杠上了」

金明洙無奈地說:「難為你了」

「沒什麼。頭疼的事兒多了,不差這一樁。那個融資的事,如果你實在缺錢,我可以幫你,不過我公司現在現金流也出現了問題,我最多也只能借你一兩百萬,沒法再多了」

金明洙道:「王哥,你已經夠仗義了,我先提前謝謝你。不過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放棄的,我還是更傾向於自己解決問題」

「我明白,加把勁兒吧,這個事情希望還是很大的.....哎,對了,拍賣會你要不要來?」

「啊?」

「我剛才跟你說的拍賣,這個星期五,規模不小的拍賣會。有三宗土地,和十一個資產包,老實說每個我都想要,不過資金受限制,再加上李成烈那小子跟我擡杠,我這次保守估計,最多能拿下兩項就不錯了。不過都是不錯的東西,你來看看吧,我還能介紹幾個人給你,用得著的」

金明洙猶豫了一下,還未開口,王晉便道:「你不會是害怕李成烈不敢來吧」

哪怕金明洙真有這個考慮,也不能表現出來,他笑道:「哪兒的話,我只是在想星期五有沒有什麼事兒」

王晉低笑道:「哦?你有事兒嗎?」

金明洙道:「有事兒也推了吧,我確實想去看看」

王晉嘲弄道:「你還可以順便便看看,李成烈那小子對我的怨氣有多重」

周五那天,金明洙沒帶司機,自己開車去了拍賣會。

他們公司現在只有兩個行程司機,高管,包括他這個老闆在內,都沒配專職司機,創業階段能省則省,金明洙以前還是個挺要排場的人,現在卻對這方面看淡了。

金明洙進拍賣會現場的時候,王晉已經到了,他走過去打了個招呼,坐到了王晉旁邊。

參加拍賣會的人陸陸續續進場了。過了一會兒,門口一陣騷動,金明洙扭頭看去,並不意外地看到了李成烈。

李成烈身後帶了至少三個人,個個西裝革履,氣場十足,有好幾個人當時就站起來,湧到門口跟他寒暄。

李成烈此時卻擡起頭,看著不遠處的金明洙,目光淩厲陰冷。

金明洙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就移開了目光,翻閱著拍賣宗地和資產包的相關信息。

王晉旁邊的一個太子黨,低聲在王晉耳邊嘲弄地說:「這小痞子倒真有點兒能耐,現在人模狗樣的」

聲音雖然很低,可金明洙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以前京城權貴圈兒裡的人,對李家出了這麼個不務正業的兵痞子,都是帶著看笑話的心態的,沒人會想到李成烈也有今天,嫉妒發酸的自然不在少數。

金明洙嘴角噙著一抹淡然地笑容,他能感覺到王晉在看他的反應,但他沒有任何反應。

過了一會兒,金明洙聽到身邊腳步聲漸進,他一扭頭,就見李成烈領著人朝他走了過來,並站定在他面前,高大的身材江金明洙頭頂的燈光遮得嚴嚴實實。

「真巧啊,金總」李成烈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姿態頗為傲慢。

金明洙本想站起來,想了想,還是坐著沒動,只是淡笑:「確實巧,李總真是無處不在」

王晉瞇著眼睛看了倆人一眼,涼涼地說:「李總,你擋著我的光了,不如坐下吧」

李成烈看了王晉一眼,彷彿才看到他一樣:「哦,這不是王總嗎,這邊這個是薛會長?」

剛才叫李成烈小痞子那個人,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跟李成烈握了握手,就金明洙的觀察,倆人可能有過過節。

李成烈毫不客氣地坐到了金明洙身邊,湊到他耳邊噴薄著熱氣:「王晉才算是無處不在吧」語氣透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那音量大小剛好夠王晉聽到,王晉眼神冷了冷,嘴角的笑容卻沒變。

金明洙輕笑道:「李總管得可真寬」

「你說得對,只是我這個毛病一時有些改不過來,誰叫我曾經是你男人呢」

王晉握緊了拳頭,斜眼瞪了李成烈一樣,他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李成烈挑釁的眼神,那是對他赤裸裸地嘲諷。

金明洙沒有理會他,只是坐直了身體,盡量和他拉開距離,目視著前方。

工作人員在做拍賣會的最後準備,過了一會兒,拍賣會正式開始了。

先進行拍賣的是信達資產出售的一個小資產包,裡面有三項不良資產,資料裡介紹其中兩項都是跟農業種植有關的,雖然其中一項有土地,但卻是農業農地,商業價值不大,起拍價三十萬。

這次參加拍賣會的一共也就七八家企業,對這第一個利潤空間不大的拍賣品,僅有兩個人舉牌。

金明洙兩邊的人,都沒動。他盡量讓自己的身體往前傾,腰板挺得筆直。如果他靠到椅子上,他就會擠在李成烈和王晉之間,被迫和他們貼著肩膀。這家拍賣行的座椅挺寬敞的,哪怕肩膀再寬的三個男人,也不至於互相擠人,可這兩人卻不知道有意無意,都往他的方向微傾。

於是就造成了如此滑稽的一幕。

很快就上了第二個拍賣品,這個稍微有了些價值,涉及到兩個價值上百萬的換地權益書,不過風險也不小,畢竟政府究竟何時能兌現這些權益書,完全是未知數,王晉輕聲道:「明洙,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金明洙想了想:「之前聽到傳聞,說政府下定決心要兌現了,但是半年過去了,政府受到房地產調控的影響,銀行貸款都還不上,換地權益書拿到手,兩年內我估計不會有任何變化,不過可以轉賣,但那樣利潤空間太小,沒有操作的價值」

「我的想法也差不多,不過價格倒是真便宜.....」

這一輪,王晉和李成烈依然是沒有叫價。

李成烈時不時斜著眼睛看金明洙和王晉交頭接耳,目光陰冷得像三月的河水,他突然伸出手,攬住了金明洙的肩膀。

金明洙一愣,扭頭看著他。

倆人背後雖然還有人,但是只是摟摟肩膀,是男人之間表示親近的一種很正常的姿勢,根本沒人會多想,因此李成烈很自然地把金明洙的身體撥到了自己這邊,低頭湊近金明洙的耳朵:「你要是再跟他貼著腦袋說話,我會當場親你,我說到做到」

金明洙臉色一變。

李成烈拍了拍他的肩膀,戲謔道:「不用誤會,就算我吃膩了的東西,我也不想看著我噁心的人碰」說完,他鬆開了手,坐直了身體,從外人看上去,就好像他們秘密地說了幾句話。

王晉也沒聽到他們說什麼,但從金明洙冷硬的表情也能看得出來,肯定不會是好話。

金明洙對李成烈能幹出那種流氓事兒來深信不疑,他也根本不想去挑戰李成烈究竟敢不敢這麼做,他只是沉默地靠回了椅背。

然而李成烈變本加厲,手從兩個座椅之間連接的扶手的下方伸出了手來,一把抓住了金明洙的手。

金明洙一驚,本能地想縮回手,卻根本動彈不得,李成烈的勁兒有多大,他在很多方面都體會過。

金明洙扭頭看了李成烈一眼,壓低聲音道:「放開」

李成烈笑而不語,眼神一直看著前方,壓根兒充耳不聞。

倆人的手就在扶手下方緊緊地握著。屋裡雖然冷氣開得很足,但金明洙還是感覺手心很快出了汗。

李成烈用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手指,並用指尖逗弄金明洙的掌心。

金明洙的喉結上下鼓動著,想把手抽回來辦不到,又擔心別人看到,他已經很難把注意力集中到拍賣台上,不知不覺,第三樣拍賣品都成交了。

金明洙眼看掙不脫,最後乾脆放棄了跟李成烈的暗中角力,任李成烈抓握著他的手,被迫感受著李成烈的力量和溫度。

當他靜下心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被李成烈握著的那只手,異常地熱,李成烈施加在他手上的力量,並不疼,反而有種渾厚的感覺。金明洙有種奇怪的錯覺,就好像倆人這樣手連著手,就能感受到對方的脈搏,進而感受到對方的心跳。

一下一下,非常有力。

金明洙勉強把注意力從手上遷回了拍賣台上,因為已經進行到了本場拍賣會的一個小高潮,那項王晉非常想得到的一個利潤空間極大的資產包。

大家都不是傻子,眼睛都亮了起來。

果然,剛開始拍賣,底下的人就一波輪著一波地開始叫價,起拍金額是一百二十萬,叫價幅度是五萬,王晉一開口,就加到了兩百萬。

李成烈此時也舉起了牌子,多加了八十萬。

李成烈和王晉互看了對方一眼,火藥味在空氣中彌漫。金明洙雖然也對這個資產包很眼饞,但他沒錢買,夾在倆人中間,就聽著左右耳朵不斷地收到叫價的信息,倆人交著勁兒地加價,到最後就只剩下他們在角逐。

等叫到三百五十萬的時候,場上的人都開始以看好戲的心態看著他們。

這個資產包利潤空間雖然大,但也伴隨著高風險,超過三百萬就讓人望而卻步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倆人是較上勁兒了,這是相當稀罕的場面。哪怕李成烈初出茅廬,會做如此莽撞愚蠢的事,王晉卻並不像是會陪著他胡鬧的性格,這個男人始終秉持著利益最大化的原則,何曾感情用事過。

金明洙看了王晉一眼,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

王晉愣了愣,然後看了金明洙一眼,隨即露出一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他把牌子垂了下來。

王晉放棄了競拍,李成烈以三百五十萬的價格拍下了這個資產包。

圍觀的那些家企業的代表都很是失望,他們指望個倆人再接再厲,創造出個離譜的拍賣價,好讓他們有接下來幾天的談資。結果就在三百五十萬這個無功無過的價格上遏制了。

王晉今天來的目的並非這個資產包,而是一宗土地,他並沒有打算浪費太多精力在跟李成烈爭奪上,那毫無意義,可是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追求金明洙失敗的挫敗感讓他格外想跟李成烈一較高下。

他倒是真的沒想到,自己都這個年紀了,還會在公司經營上出現這樣感情用事的時候。

不過他也慶幸自己及時清醒了,並對他的目標宗地有了個心裡底線價位,如果超過這個價位,他絕對不再跟李成烈競爭,畢竟毫無意義。

不過,不跟著李成烈敗家,他卻還有別的辦法膈應李成烈,以泄心頭之憤。

資產包拍賣完畢後,拍賣行組織了茶歇,金明洙立刻站起了身,王晉用手扶著他的背,笑道:「走,出去喝杯咖啡」

李成烈瞪了他們一會兒,也跟著站起了身,帶著幾個下屬出去了。

茶歇就安排在拍賣廳外面,王晉和金明洙站在圓桌前,王晉的秘書給他們倒了兩杯咖啡,拿了些茶點水果,倆人一邊吃一邊說著剛才那幾個拍賣品的價值,並且開始猜測接下來的土地拍賣會是什麼情形。

聊了幾分鐘,金明洙突然道:「王哥,還好你剛才沒跟著李成烈擡杠,那沒有任何意義」

王晉眨了眨眼睛:「我剛才還有真有點兒想跟他一別到底,不過後來你拽了我一下,我清醒了不少,呵呵,讓你看笑話了」

「哪兒的話,他那個人向來不饒人,沒必要跟他一般見識」

「金總說的對,我一向不饒人,你不跟我一般見識,我卻非要跟你一般見識的話,你說怎麼辦呢?」李成烈陰涼的聲音在倆人背後響起。

金明洙顯得很平靜,他從咖啡勺的倒影裡就看到李成烈過來了。

王晉挖苦道:「李總財大氣粗,承讓承讓」

李成烈理都沒理他,徑自站到金明洙身邊:「你今天來做什麼?不是沒錢嗎?純粹湊熱鬧?」

「明洙特意來為我參謀的」王晉笑看了金明洙一眼:「報酬是一頓飯,今晚就兌現吧」

李成烈瞳仁收縮了一下,冷笑道:「如果王總今天空著手回去,不知道還有沒有心情吃飯」

「想讓我空著手回去,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高速旁邊那塊地,我志在必得」

「志在必得?」李成烈嘲弄道:「我本來對那塊地並不太感興趣,不過王總這麼一說,我突然就挺想要了」

金明洙皺了皺眉頭:「李成烈,你究竟有沒有長進?你們兩個互相擡價,弄得兩敗俱傷,最終得益的是賣方,有何意義?」

「我高興」李成烈倨傲地說。

雖然這事兒跟自己並沒有太多關係,可是他和王晉好歹也是朋友,王晉又屢次幫助他,於情於理,他沒法眼睜睜看著倆人賭氣似的競拍。到最後無論是哪一方獲勝了,都至少要多投入幾百萬,那白花花的鈔票就這麼稀裡糊塗地扔了,想想都讓人心疼。

而且,李成烈這麼針對王晉,兩年來處處跟王晉作對,給王晉帶來了不小的麻煩,追根究底,他也脫不了關係,這麼一想,他對王晉多少有些愧疚。

他喝了口咖啡,低聲道:「李總,這邊請,我跟你單獨談談」

王晉剛想出聲阻止,金明洙擡起手:「王哥,你要真有那錢往裡白扔,不如借給我」他沒等王晉反應,已經轉過了頭,沖李成烈道:「請」

李成烈抱胸看了他兩秒,跟著他走進了拍賣廳旁邊預設的一個小休息室裡。

休息室的門剛一關上,李成烈抓著他的肩膀就把他按到了牆上。

金明洙深深皺起眉:「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李成烈呲著牙,露出一個令人膽寒的笑容:「你現在希望我放開你?你不是巴不得我走不出這間屋子,不能和你的王哥競拍嗎?」

「你想要那塊地,可以和王晉協商,你或他,有償退出,難道你真要蠢到在拍賣會上亂擡價?」

「怎麼,心疼你王哥的錢了?」李成烈的手指劃過金明洙的臉,低聲道:「他的錢能給你嗎?你替他心疼什麼?」

金明洙推了他一把,沒推動,他冷道:「我只是見不得你們意氣用事」

「所以你就捨身為你王哥了是嗎」李成烈眼裡跳動著憤怒的火苗,嘴角的笑意讓金明洙頭皮發麻。

李成烈把金明洙的襯衫下擺從褲子裡扯了出來,大手伸進了衣服裡,撫摸著金明洙的後背。

金明洙沉聲道:「李成烈,你他媽幹什麼?」

「你把我叫進來幹什麼?不就是讓我退出競拍嗎?我怎麼能辜負你的好意」李成烈低下頭,一口咬在金明洙的脖子上,伸進衣服裡的那只手也愈發放肆。

金明洙狠狠拽住他的頭髮,硬是把他的腦袋拉了起來,金明洙冷道:「我是要跟你談話」

「跟我談話?」李成烈嘲諷地笑了笑:「你現在有什麼資本跟我談話?真當自己是什麼大老闆?北京城裡就你這樣的一抓一大把,想巴結我都巴結不上,你想跟我談話,我答應了嗎?」

金明洙慍怒道:「那就滾開」

李成烈已經被他和王晉刺激的相當冒火,此時眼睛有些發紅:「你想替你王哥出力,我給你這個機會,現在跟我睡一覺,等我幹完的時候,拍賣會差不多也結束了」李成烈揉了揉金明洙的屁股,曖昧地說:「我時間有多長,你應該沒忘吧」

金明洙氣得簡直眼冒金星,他狠狠踢了李成烈的小腿一腳,趁著李成烈吃痛的時候,用力推開了他,轉身往門口走去。

他的手剛摸到門把手,背後一陣風生,一只手出現在他臉邊,砰地按住了會議室地大門,同時,有力的手臂鉗住了他的腰。

金明洙低吼道:「李成烈,你別得寸進尺」

李成烈低笑道:「你這副衣衫不整的樣子,活該給男人操」他說著,已經伸手去解金明洙的褲子。

金明洙拼命反抗,但在體能上他從來沒占過李成烈的便宜,很快他就被李成烈拉開了褲鏈,李成烈的手掌一下子包裹住了他的寶貝。

金明洙身體立刻僵硬了。

命根子被人握在手裡,永遠是對付男人最有效的方法。

「你.....放開我」金明洙咬牙切齒地說。

李成烈卻充耳不聞,手指拉開內褲,把金明洙蟄伏在草叢裡的東西掏了出來,放在手心裡玩弄。

「這兩年你跟誰睡過?」李成烈在金明洙耳邊低聲問道。

金明洙在李成烈技巧的撫弄下很快就把持不住了,可恥地有了反應。

「跟誰睡過?嗯?」李成烈用硬邦邦的下身頂了頂金明洙的屁股:「這裡呢?除了我有人幹過嗎?」

金明洙啞聲道:「李成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當然知道,我在索取報酬,對於我退出競標的報酬,你不是該高興嗎,我幫你王哥省了一大筆錢!」李成烈的手微微一使力,金明洙低叫了一聲,身體直抖。

李成烈一口咬住金明洙的後頸,舔舐著那溫熱的皮膚,恨不得破開皮肉,吸食金明洙的血。如果把這個人吃進肚子裡,他是不是就完全屬於自己了。

金明洙咬牙道:「放屁」

李成烈有些粗暴地擼動了起來,同時還晃動著腰胯,不時隔著褲子用力地頂金明洙的屁股。

倆人的思緒都飄回了兩年前,他們曾經對彼此的身體熟悉不已,他們曾經無數次瘋狂地做愛,從對方身上獲得高潮。現在這些令人羞恥的舉動,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隔靴搔癢,只有真正暢快淋漓的性,才能讓他們釋放。

可金明洙還沒有失去理智,他閉上眼睛,額頭靠著門板,拼命壓抑著想要脫口而出的低吟,默默忍受著李成烈的挑逗。

粗重的喘息聲縈繞在倆人的耳邊。

最後金明洙終於受不住地泄了出來,噴了李成烈一手。

金明洙雙腿有些軟,需要靠李成烈的手臂支撐身體的重量,李成烈在他耳邊低笑著:「真精神啊金總,好像憋了挺長時間了」

金明洙喘了幾口氣:「你玩夠了吧」

李成烈把手掌擡到金明洙眼前,讓他看自己手上濃白的精液:「金總玩夠了嗎?」

金明洙臉頰燒得慌,他別開臉:「還不放開我」

「你玩夠了,我怎麼辦?」李成烈故意往他身上蹭。

不用李成烈說,金明洙也沒法忽略一直頂著他下身的東西,他這兩年來一心撲在事業上,僅有的兩三次發泄,也都是草草結束,更何況除了跟李成烈外,他從來沒當過零,一想到以前那些瘋狂的經歷,他就感到心臟都在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

金明洙有些惱羞成怒:「你自找的」他有些慌亂地拉上褲鏈,繫上腰帶,扣扣子的時候,手指都在發顫。

李成烈冷哼了一聲,拽過金明洙的領帶用來擦手。

金明洙怒瞪了他一眼,乾脆把領帶解下來扔到了他身上。

李成烈舔著嘴唇笑了笑,把領帶慢悠悠地疊好,塞進了褲兜裡。

金明洙一陣腦熱,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和李成烈拉開了距離。

李成烈盯著他胸口露出的一小塊皮膚:「金明洙,要不是地方不對,我絕對不會這麼放你走的」

金明洙穿上衣服後,就感覺重新獲得了一種安全感,整個人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他看著李成烈的眼睛:「李成烈,你現在不僅事業有成,而且還有了女朋友,你的人生都在往正道上走,還來招惹我是什麼意思?」

李成烈摸了摸嘴唇,似乎還有親吻金明洙皮膚的餘溫,他嘲弄地笑了笑:「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你想看我笑話」金明洙目光冷峻:「覺得一朝得志,終於可以反過來羞辱我了,是嗎?」

李成烈輕佻地點點頭:「差不多,還有呢?」

金明洙挑了挑眉,表情陰沉:「我聽你說」

「聽我說.....」李成烈露出陰冷地笑聲,他捏著金明洙的下巴:「你想知道我想做什麼,我來告訴你好了。兩年前你不告而別的時候,我就一直在等著這一天,你覺得王晉厲害,我要讓你知道他比起我來差得遠了,你嫌我不懂事,嫌我沒本事,一聲不吭就一走了之,金明洙,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金明洙張了張嘴,感覺身體沉重地不可思議,他輕聲道:「你覺得我當時離開,是因為嫌你.....」他說不下去了,他分明看到了李成烈眼中掩藏不住的怨憤。

李成烈冷笑道:「不是嗎?我們明明能重新開始,明明靠自己也能活得好好的,結果你最終選擇的是王晉,你甚至幫著他來跟我談判,金明洙,你知不知道你走的時候,我在哪裡,我在想什麼,我會怎麼樣?」李成烈越說越恨,臉上浮現一絲猙獰:「你根本不會想吧。你想的只是你的事業,你的地位,我怎麼樣,根本不在你的考慮之內」

金明洙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他強忍著心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這句話我也想送給你,我怎麼樣,根本不在你的考慮之內。李成烈,兩年過去了,你的自我中心倒是一點兒沒變,行了,我們也別互相指責了,一點意思都沒有,誰對誰錯,爭出來又怎麼樣?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我現在想問你的是,你想怎麼樣,你現在,希望我怎麼樣?」

李成烈看著這張讓他又愛又恨的臉,心情永遠無法平靜,他沒有一天能夠忘記金明洙,所有的想念裡,全都融入了怨恨,以至於他現在看著金明洙,只想狠狠羞辱他、折磨他,讓他不敢再逃離自己身邊。

他露出嗜血般地笑容:「我想上你,因為你太欠操了」

「我要是不同意呢」

李成烈拍了拍他的臉:「沒關係,我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時間,既然你敢回來,就亮出膽子來,好好面對我」李成烈忍不住咬了咬金明洙的下唇,低喃道:「我李成烈當年對不起你,我掏心挖肺地想補償你,換來的卻是你一走了之,當年敢把我像條狗一樣扔在原地,你就該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金明洙臉色鐵青,他沒有躲閃,任憑李成烈惡意地親著他。

他沒想到李成烈心裡竟然是這麼想的,兩年來一直帶著對他的怨恨,現在打算來報仇?

簡直可笑,究竟誰該怨恨誰?

他已經走出來了,李成烈卻不肯放過他,被李成烈害得丟盔棄甲落荒而逃的自己,該找誰說理去?

他低下頭,只覺得異常地疲憊。

李成烈似乎覺得戲弄夠了,才放開鉗制金明洙的手。

金明洙一顆不留地開門走了。

好不容易擺脫了李成烈,走出會議室一看,茶歇早就結束了,拍賣會重新開始了,他隱約能聽到叫價的聲音。他站在門外猶豫了幾秒,決定不進去了。

李成烈站在他身後,說著風涼話:「不進去看看你王哥收獲如何嗎?」

金明洙拿起他剛才沒喝完、服務生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咖啡,抿了一口,順便端著咖啡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輕聲道:「不用看,他不會讓自己賠本」

「你對他倒真有自信」李成烈恨這點恨得想掐死王晉。

金明洙斜睨了他一眼:「你不進去?」

李成烈卻沒打算進去,而是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看在你的味道還讓我滿意的份兒,我不跟他爭那塊地了,免得辜負你一番苦心」

金明洙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拍賣會預計還有半小時結束,他不想在這裡跟李成烈乾瞪眼,對李成烈不離口的諷刺,也充耳不聞。

他站起身:「我的時間寶貴,不是用來跟你扯皮的,你愛留不留,我先走了」

李成烈低笑道:「爽完了擡屁股就走了,你跟以前真是沒什麼變化」

金明洙下意識地揪了揪自己空蕩蕩地前襟,想到那條還在李成烈褲兜裡帶著的領帶,就頭皮有些發麻。他頭也不回地下樓了。

坐到車上後,他給王晉發了條簡訊,告訴王晉自己有事先走了,然後他就把手機關機了,只留著另一部商務用的小手機。

他知道王晉在拍賣會結束後肯定會問他和李成烈究竟談了什麼,他根本懶得回答。

在城市裡心煩意亂地兜了一大圈,他才回到家,跟他的助理電話溝通了最新的進展,然後在家裡辦公。

抵押貸款的事情在接下來的幾天連連接到壞消息,金明洙的抗壓能力此時顯露無疑,他在一天接到多個不利消息的時候,依然吃得下飯睡得著覺,只不過在他清醒的時候,他加班加點地忙活著。

這天,臨近下班前,金明洙又召開了一次小會,集中商討接下來的資金調度問題。

「渭水那個項目馬上就要簽合同了,一旦簽了合同,資金必須在三天之內到位,但是這筆錢過去了,公司基本就空了,金總,眼下該怎麼辦?」

金明洙推了推眼鏡,目光在文件上沉著地掃過,半晌,才發出一個單音節:「拖」

「拖?」

「對,銀行拖著我們,我們拖著渭水那邊的項目,不簽合同,不付款」

「以什麼理由呢」

金明洙擡起眼簾,掃視了他們一眼,然後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笑道:「想想啊」

幾人面面相覷,都思考了起來。

金明洙也在思考,他在心中迅速掠過了好幾個理由,但似乎都不足以在不付款的情況下,依然能不讓對方懷疑他們的合作誠意。畢竟意向性合同已經簽訂,對方已經停止尋找其他買家,如果他們不能在約定時間內付款,對方可能毀約。那個項目可是塊大肥肉,價格瞬息萬變,多少人眼饞著呢。

法務總監最後說:「金總,我倒是有辦法在合同條款上做文章,但是那樣的話,很容易傷害合作方的感情」

「沒錯,合同已經商談過無數次,這個時候如果反悔,對我們的聲譽會造成影響,很可能就合作不成了」另一個經理也附和道。

金明洙瞇起眼睛,一遍遍掃過那些幾乎爛熟於心的條款,半晌,他低聲道:「我裝病吧」

「啊?」在場的人驚訝地看著金明洙,都沒料想到金明洙能想出這樣的主意,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金明洙的表情可一點都不像開玩笑,雖然他確實在笑:「合同需要我本人簽字,我一生病,拖一兩個星期很正常,這個節骨眼兒上找什麼藉口都容易讓對方借題發揮,只有打弱勢牌能湊效,他們就算知道我們是資金緊缺,從道義上講,也不會這個時候毀約」

「金總,您這個點子實在是.....不得不說您藝高人膽大啊」

金明洙自嘲道:「別吹捧我了,這種招數被人知道,可夠丟人的了,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我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只要有用就行。小趙,這段時間你盡快去聯系一個有實力的買家,如果銀行那頭實在弄不來錢,我們就把那塊地賣了吧」

幾人臉色都有些黯然。

那塊地的價值非常可觀,他們是打算自己做的,只是眼下公司缺錢,實屬無奈。

「好,之前想買的就好幾個,現在去找他們也不難」

「就這麼決定了,阿武,你去跟渭水那邊的人說,說我是傳染病,編個像一點的名字,至少一個星期要在家休息不能見人,然後,我現在就回家休病假去」說著,金明洙真的站起了身:「吳總,銀行那邊繼續跟進,千萬別鬆懈,我們還不能放棄」

「是」

金明洙真的回了家。其實去不去公司對他的工作影響並不大,他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外面應酬。

晚上,秘書給他打了個電話,說環境局的一個廳長今晚有時間跟他吃飯。這個人金明洙約了很久,和那個副行長以前是大學同學,儘管據說好多年沒聯繫了,金明洙也還是想試試。

說完這個事情之後,秘書又道:「金總,今天有個姓李的先生找公司找過您」

「李?是個年輕人嗎?」

「是的,個子很高的」

「他找我做什麼?」

「他說.....」小秘書似乎覺得有些尷尬。

「說什麼?」

「他說.....您的領帶,落在他那裡了,特意給您送來」

金明洙有些惱火:「無聊,不用理他」

小秘書訕訕道:「對,我說您不在了,他就走了」

金明洙壓低聲音:「這件事別亂說,知道嗎」

秘書緊張起來:「金總您放心!」

掛了電話之後,金明洙換了身衣服,開車去約定好的飯店。

他在半路上接到了李成烈的電話。

「喂,有事嗎」

李成烈充滿男性魅力的嗓音在電話那頭響起:「我今天去你公司了,想把領帶還給你,結果你不在,真讓我失望啊」

金明洙冷著臉:「你找個垃圾桶扔了吧,剛好過時了,我不想要了」

李成烈低笑道:「可我想把它還給你,那上面還沾滿了金總的東西,這麼隨處亂扔,我總覺得是個事兒」

「扔了」金明洙加重語氣。

「我捨不得,我一看到它,就想起金總的腰有多細,我一只胳膊就能環住,金總的皮膚有多熱,越摸越熱,還有金總的寶貝,隨便碰碰就能立起來,看起來挺飢渴的嘛」

金明洙默默聽著李成烈的言語性騷擾,直到李成烈說完,他才道:「把李成烈憋成這樣,可真不好意思」

「你要真覺得不好意思,就讓我上一次吧」

金明洙嘲弄道:「你等著吧」

李成烈笑了兩聲:「對了,聽你的秘書說你生病了?我聽你聲音挺清醒的」

「不勞李總關心了,我還有事兒要忙,你要是成天就這點兒雞巴破事兒,能少煩我嗎?」

李成烈哈哈大笑起來。

金明洙掛斷了電話,煩躁地把手機扔到了座椅下面。

晚上的飯局來了七八個人,有好幾個都是西北的,金明洙看他們的架勢,知道自己今天這頓酒是免不了了,他給自己的司機發了條簡訊,讓司機兩個小時之後來飯店接他。

然後,他就硬著頭皮跟這群人喝了起來。

金明洙的酒量以前很好,他的酒量,是在他在國企當辦公室主任的那兩年鍛煉出來的,那個時候成天大小飯局不斷,他後來的發展,說是酒桌上拼下來的也不為過。

但是自從晉升到高管後,他“被喝酒”的次數明顯下降,尤其是在新加坡的那兩年,那裡不流行勸酒,他幾乎沒喝過幾次,這一回國,碰上這樣的陣勢,一時真有些招架不住。

一頓飯吃了將近三個小時,他陪著這群西北漢子天南海北地吹牛,幾杯酒下肚,個個稱兄道弟,金明洙一直試圖保持清醒地頭腦,想讓那個廳長把他和X行副行長的關係疏通,那廳長喝高了之後,答應得也挺好,至於後續怎麼樣,還得繼續推動。

後不容易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這才散夥。

金明洙幾乎癱在椅子上,半天沒站起來,他暈頭轉向找不著北,說是醉,卻還有意識,但已經幾乎沒法思考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快睡著了,突然有一個有力的手臂扶住他,把他架了起來往樓下走。

他隱約覺得應該是他公司的司機,只不過他記得那個司機是個跟他差不多高,比他還瘦些的小伙子,被架著的時候感覺這人肩膀怎麼這麼高呢,而且很厚,力氣很大,想不到那個瘦巴巴的小子這麼有勁兒啊。

金明洙睜開混沌的眼睛,發現自己只能看出來一個影子,他跟一灘泥一樣攀附在那人身上,眼皮直往下垂,他實在撐不住了,漸漸失去了意識。

那一晚上金明洙斷斷續續醒過來很多次。

第一次是他感覺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特別舒服,特別暖和。之後,他就感覺有濕乎乎的東西擦著他的臉、他的脖子、他的胸膛。之後,他感覺所有束縛著他的衣物都不見了,他從來沒覺得這麼放鬆過。

今天喝的酒都是好酒,喝多了也不上頭,只是醉,那張被溫柔對待的感覺好像躺在棉花裡,別提多舒服多放鬆了。

他再一次張開眼睛,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物件,那是一個吊燈。這個吊燈,讓他看了很久,他拼命在記憶力搜尋著這個款式的吊燈,他知道這個吊燈屬於他,屬於他某個房間的燈。

然後,他想起來了,這是他和李成烈同居的那棟房子裡臥室的燈,沒錯,是那個臥室的燈,他花了六十多萬從香港帶回來的,他一直很喜歡。很多次,當李成烈壓著他,在他身上用力馳騁的時候,他會在被快感侵襲的空隙裡,偶然之間睜開眼睛,看到頭頂的這個吊燈。這個吊燈,貫穿在他和李成烈所有或瘋狂或溫馨的記憶裡。

他竟然差點兒把它忘了。

差點就.....

金明洙感覺自己伸出了手去抓那個吊燈,實際他也不知道自己伸出去了沒有,他鼻腔充滿酸意,喃喃著說:「忘了.....差點忘了.....」

差點忘了,他和李成烈有過多少讓他心醉的回憶。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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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育珊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