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洙看著他滴血的肩膀,額上直冒汗:「你、你怎麽樣?傷口深不深」
 
「不深,把圍巾給我」
 
金明洙摘下圍巾遞給他,手微微有些發抖。
 
李成烈戲謔地笑了笑:「金總也會慌啊?」
 
「廢話,你爸是我的大老闆,怪罪下來還不是我倒霉」
 
李成烈皺了皺眉頭:「你就為這個?你就不擔心我?」
 
金明洙道:「我看你挺清醒的,應該沒事。你要圍巾幹嘛?止血?」
 
李成烈把圍巾在手臂動脈的地方繞一圈打了個結,一嘴咬住一頭,用另一只手拉住另一頭,用力勒緊。
 
金明洙看著他額上冒出來的細汗,覺得他可能不像表現出來那麽輕鬆。他摸了摸李成烈的臉:「要是疼的話你就說,別裝」
 
「我說疼能怎麽樣?又不是說了就不疼了」李成烈撇了撇嘴:「反正你也不擔心」
 
金明洙實在說不出“我擔心”這種話,太肉麻了,他嘆道:「剛才謝謝你」
 
如果李成烈沒推開他,背上開花的應該是他。
 
李成烈瞇著眼睛看著他:「感動了嗎?」
 
金明洙笑了笑:「有點」
 
李成烈湊近他耳邊:「肉償就行」
 
前面的警察終於受不了了,咳嗽了一聲:「兩位同志啊,這不是無人駕駛」
 
金明洙尷尬地笑了笑:「還有多久到醫院?」
 
「拐過這條路就到了,再堅持一分鐘」
 
李成烈長長籲出一口氣,靠在了金明洙身上,小聲說:「其實真的有點疼」
 
金明洙揉了揉他的頭髮:「忍一忍」
 
李成烈把臉湊過去:「你親我一下」
 
前面的小警察哀嚎一聲:「真的不是無人駕駛」
 
金明洙猶豫了一下,輕輕親了他一下。
 
「就這樣?」李成烈很不滿意,這還是金明洙第一次親他呢。
 
金明洙用手卡住他的下巴,重新吻上他,這次的吻深而綿。
 
前座的兩個警察淪落從後視鏡偷窺。
 
李成烈激動非常,用力吸吮著金明洙的下唇瓣,濕滑的舌頭滑過他的牙床,在那口腔內部翻攪。
 
猛地一個急剎車,倆人往一邊倒去。
 
開車的那個警察趕緊跳下車,給他們打開了車門:「來來來醫院到了,快下車」
 
金明洙歉意地沖他笑了笑,風度翩翩,弄得那小警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李成烈是自己走進醫院的,早就準備好的擺在醫院門口的擔架,都用來運送那些被李成烈揍趴下的流氓們。
 
到了醫院脫了衣服,金明洙發現李成烈肩上的傷口著實不淺,儘管沒傷到骨頭,但是白花花的骨頭已經可以從翻開的肉裡窺見。
 
金明洙感覺心揪起來了。
 
儘管他對李成烈有諸多不滿,甚至暗暗懷著憤恨,可倆人畢竟相處了好幾個月,更不用說現在同眠共枕的關係,看到李成烈受了這麽重的傷,他相當難受。
 
他握緊了拳頭,那些膽敢當街襲擊他們的流氓,還有背後主使的人,絕對不能放過。
 
醫生給李成烈處理完傷口,足足封了十二針。
 
縫合完畢後,趙律師匆忙趕來了。他臉色蒼白如紙,一見到李成烈就連忙詢問受傷情況。
 
警察把他拽開了,因為他們還沒開始問呢。
 
趙律師把金明洙拽到一邊,額上直冒冷汗:「金總,這個事怎麽辦?李董那邊……」
 
金明洙皺起了眉頭,他還在考慮怎麽跟李立江交待。這件事可以說對方窮兇極惡,但也可以說他們辦事不利,逼得對方狗急跳牆。
 
不管怎麽樣,李家的大公子在異地被一群地痞流氓砍傷這件事,他們都脫不了關係。李家在京城是怎樣呼風喚雨的地位,長房長孫被當街砍傷?這事如果真要扯起來,後果不堪設想,就看李立江想不想鬧了。
 
金明洙沉靜地說:「趙律師,這件事,你先別跟任何人說」
 
「好的」
 
金明洙嘆道:「我跟李董溝通,這事不怪你,你不用有負擔」
 
趙律師嘆了口氣:「說怪我就怪我,說不怪我就不怪我,金總啊,全看人家一句話啊」
 
金明洙拍了拍他的肩膀:「警察這邊的事,交給你處理,你知道該怎麽做吧?」他用下巴指了指對面病床被嚴加看管的幾個流氓。
 
「你放心,該查的不該查的,一個都不會漏過」
 
「金明洙」李成烈那邊兒開始叫他。
 
金明洙走了過去。
 
「他們要問你話」李成烈指那些警察。
 
金明洙跟著警察走到一邊,警察讓他把整件事覆述一遍,他說得很有技巧,掩蓋了對他們不利的案子的真相,他相信李成烈也不會笨到什麽都說,果然,看那些警察的表情,他和李成烈說的東西差不多。
 
警察和趙律師走後,李成烈和金明洙呆在單人病房裡,大眼瞪小眼。
 
李成烈忍不住道:「你一直看著我幹嘛?」
 
「我在想怎麽跟李董說」
 
「不需要告訴他」李成烈道:「有這些流氓在,足夠把那些人拖下水了,沒有必要讓我爸知道。我爸那個人還算沉得住氣,我媽不行,我媽脾氣很暴躁,她一定會把事情鬧大,到時候案子的判決可能受到影響」
 
金明洙搖了搖頭:「不行,這種事我不能瞞著李董,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李董如果知道了,肯定會怪我」
 
李成烈不耐煩地呼出一口氣:「算了,我給他打電話吧」
 
金明洙點點頭:「把情況跟他說清楚,最好能借助他的力量,把對方徹底打壓下去,讓他們沒有翻身的餘地,否則,我們可能再受到報復」
 
「我知道」李成烈掏出手機:「你出去一會兒,我給他打電話」
 
金明洙走出了病房,現在已經是深夜,走廊漆黑一片,一個人都沒有,有些陰森。他靠在牆壁上,靜靜地思考。
 
他腦海裡全是李成烈肩膀上扭曲地如蜈蚣一般的縫合線。想到那些明晃晃的砍刀,金明洙到現在還心有餘悸,那些王八蛋,打官司輸了就來這手,他不僅要讓那些人一毛錢都拿不到,還要為今天的事付出代價。
 
過了半個小時,金明洙回到病房,李成烈在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他輕輕走過去,李成烈睜開眼睛,疲倦地看了他一眼:「我跟我爸談了」
 
「怎麽樣?」
 
「他挺冷靜的,說這件事交給他處理」
 
金明洙剛想說什麽,他的電話響了,他幾乎不用看,也不知道是李立江打來的。
 
金明洙拿著電話,走到外面才接通:「喂,李董」
 
李立江的聲音沉重渾厚,是他從未聽過的嚴肅:「金總,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金明洙道:「對方可能是聽到消息,知道自己要敗訴,所以提出和解,但是條件貪婪,我沒同意,所以就出事了」
 
「你這個事處理的有問題」李立江沉聲道:「如果今天李成烈出了事,贏多少個官司能補得回來?」
 
金明洙低聲道:「李董,對不起」
 
李立江沉吟道:「你還是太年輕了」
 
這是金明洙第一次聽到李立江用如此嚴肅的口吻和他說話,那種氣勢和威嚴,隔著電話都清晰地壓迫著他的心臟。
 
金明洙道:「李董,是我沒處理好,我承擔後果」
 
「你能承擔什麽?明洙,我不是要責怪你,但是我年紀大了,我也受不得驚嚇,還好今天你們沒出大事,不然……」李立江嘆了口氣:「算了,不說這個了。明天我會坐最早的一班飛機過去,我聯繫上當地稅務局的局長了,就從那個公司的帳開始查,任何威脅到我們李家人的人,都得清理乾淨」
 
金明洙心臟微顫。
 
李立江轉而安慰了他幾句,這套給一耳光再給顆糖的策略,金明洙並不會上當,當他表現得很感激。
 
掛了電話之後,金明洙又在走廊裡站了很久,直到病房的門打開,李成烈走了出來:「你怎麽不進來?我爸說你了?」
 
「沒有,我在反省」
 
「反省什麽?」
 
「這件事我沒處理好,把對方逼急了」如果當時少打壓十個點,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件事的重點顯然不是李成烈受了多重的傷,而是有人想傷害李成烈這件事本身,李家這樣的家族,是絕對不能容忍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的威脅存在的。
 
李成烈皺眉道:「這事不怪你,這群人太貪,那種條件本來就不能答應,換誰誰都不會答應。我爸是說了什麽吧?」
 
「他說明天過來」
 
李成烈走近他,捏著他的下巴,笑了笑:「你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你」
 
金明洙笑道:「我也不可能總春風得意,我也有失敗和不得力的時候」
 
「你不至於這麽受不了挫折吧」
 
「怎麽會,我的工作經歷裡到處都是挫折,你以為我一參加工作,就是“金總”了?」
 
「既然這樣你還愁什麽,你放心吧,我爸稀罕你喜歡的不得了,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金明洙挑了挑:「你現在反倒安慰起我來了,不急著趕我走了?」
 
李成烈低下頭,咬著他的嘴唇:「把你趕走了,我上哪兒找個這麽銷魂的屁股去」他的手遊移到金明洙的下身,捏了捏金明洙的屁股。
 
金明洙低笑著舔了舔他的嘴唇。
 
李成烈輕聲道:「我今天帥不帥?」
 
「還成」
 
「究竟帥不帥」
 
「有點兒嚇人」
 
「你現在知道,我對你多手下留情了吧」李成烈細細地啃咬著他的嘴唇:「我一直懶得跟你動手,像你這樣的,揍你好像欺負你似的」
 
金明洙想到那幾個小流氓的慘狀,再想想自己,如果非要讓他選,他還是寧願被李成烈上,對性方面,他沒那麽強烈的榮辱觀念,倒是缺胳膊斷腿能讓他痛苦死。
 
他哼笑道:「可你也沒怎麽跟我客氣」
 
「那是你活該,誰讓你一直招惹我」李成烈用額頭頂著他的額頭:「你放心,你要是惹我生氣,我不會揍你的,我會上你,上你遠比揍你痛快多了」
 
金明洙笑罵道:「你可真他娘的是個大流氓」
 
李成烈用力堵住了他的唇。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趙律師帶來了兩個臨時雇傭的保鏢,把他們從醫院接回了酒店。三個人坐在一起,把趙律師一晚上所調查了解到的東西梳理了一遍,他聯繫了一個刑事訴訟律師,準備下午約見。案子到現在顯然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經濟案件,李成烈的安全也顯然比任何事都重要百倍,他們將準備重新提起上訴。
 
李成烈雖然由於失血,臉色蒼白,但是精神很好,除了手臂行動不便,沒有一點病人的樣子,反而摩拳擦掌地想著怎麽報仇。
 
接近中午的時候,李立江到了,他沒讓人去接,自己打車來到了酒店。
 
李立江平時是個看上去挺隨和的人,心情好的時候還能跟人開幾句玩笑,可一旦嚴肅起來,站在他旁邊都感覺寒毛倒豎。
 
他一進屋,看也沒看趙律師和金明洙,直接走向李成烈。
 
李成烈站起來剛要說話,李立江一個耳光先招呼了上去。
 
屋子裡鴉雀無聲。
 
李立江厲聲道:「是不是仗著自己會幾手拳腳功夫就天不怕地不怕了?遇到事情不知道躲,就知道硬碰硬,蠢!」
 
李成烈硬邦邦地說:「躲不了,我又跑不過汽車」
 
「不用唬弄我,你的性格我還不知道」李立江指了指他的胳膊:「殘廢了沒有?」
 
「沒有」
 
「哼」李立江冷著臉坐到了床上,這才擡眼看了金明洙一眼,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金總,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多虧了李成烈」金明洙看了李成烈一眼,說得很真誠。
 
李成烈微微一笑。
 
李立江又看向趙律師:「小趙,工商那邊的登記查清楚了吧,把他們的法人找出來,今天下午稅務的人就去他們公司查賬,我讓他們永遠翻不了身」李立江滿眼冰冷,寒意滲人。
 
「查了,工商年檢方面沒什麽問題,營業資質可能可以做文章,賬務更是一查一個準,李董,您放心,保證打得他們老老實實」
 
「大話就先別說了,這夥人膽子不小,這次行事一定要小心」
 
趙律師臉色漲紅,連連點頭。
 
李立江對金明洙道:「明洙,你跟我來一下」
 
倆人走到陽台外面,關上了落地窗。李立江看著他:「你和李成烈的關係好像變得融洽了一些?」
 
金明洙有些心虛,答非所問道:「他現在懂事了,心思也往工作上使了」
 
「那就好,這好幾個月來,我也看到了他的變化,他能長進這麽多,你功不可沒」
 
「李董,您過獎了」
 
李立江拍拍他的肩膀:「明洙,這次的事,我想你也能吸取教訓。我現在往回看,自己在三十來歲的時候做的事,很多也非常欠缺考慮,希望你引以為戒」
 
「李董的教誨,我一定記在心裡」
 
「看到李成烈能跟你相處得來,而且對工作也開始上心,我覺得很欣慰。我還是想讓他繼續跟著你,他要學的東西還很多,你多提點提點他,只不過這次的事,以後再不能發生了」
 
「是」金明洙感覺胸口壓著一塊大石頭,讓他呼吸有些困難,他似乎低估了李立江對李成烈的關注度,不像普通父親那樣慈愛關懷,並不代表不在乎,這兩個人的父子關係,就是這麽讓人摸不透。
 
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會去觸及李立江的底線,那不知道要付出什麽代價。
 
李立江輕輕笑了笑:「這個案子我也參與進來,必須一次就把對方打得不能翻身才行。我們給的條件他不但不接受,居然還敢傷人,那我就讓他們一毛錢也摸不到,還要在監獄裡蹲上個十幾二十年!」
 
「李董,訴訟這邊還是我繼續盯著吧」
 
「可以,但是你和李成烈不要再露臉,一切讓小趙代理」
 
「好的」
 
倆人回房間後,李立江拿起大衣,準備要走。
 
李成烈低聲道:「爸,這事兒你沒告訴我媽吧」
 
李立江反問道:「你說呢?」
 
「不用告訴她」
 
「我不告訴她,她自己會不會知道就說不準了。不想讓父母擔心,就別做出格的事。這些天你好好呆在酒店,換藥讓醫生過來換,你不要出門,過幾天跟我一起回北京」
 
「我知道了」李成烈難得沒辯駁什麽。
 
李立江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李成烈一眼,嘆了口氣,又走了回來,在李成烈旁邊坐下了:「算了,都中午了,我跟你們一起吃個飯吧」他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李成烈肩膀上纏著的繃帶,想要說些什麽,又說不出口。
 
李成烈心裡不太好受,他摟著李立江的肩膀搖了搖,笑道:「爸,真沒事兒」
 
李立江哼笑了一聲:「臭小子,不讓人省心」
 
金明洙看著李立江真正緩和下來的表情,才暗暗鬆了口氣。
 
吃完午飯後,李立江匆匆趕去見人了,趙律師也去忙取證的事。
 
被勒令不準出門的兩個人呆在了酒店。接下來至少一個星期他都得呆在XX市,公司那邊沒人管,金明洙只能用電腦和電話遠程辦公。
 
為了保障倆人的安全,他們現在住在一個商務套間裡,保安在客廳呆著,倆人在臥室。
 
李成烈吃完飯後睡了個午覺,一覺醒來,天色已經有些暗,金明洙就坐在旁邊,他後背靠在靠枕上,膝上放著電腦,專注地看著什麽,電腦的背光打在他的鏡片上,讓人看不見他的眼睛,但從那緊抿的唇線上也能看出,一定不是什麽輕鬆的內容。
 
李成烈輕聲道:「你幹什麽呢?」
 
一張嘴,他才發現自己喉嚨啞得厲害。
 
金明洙微微一怔:「你醒了?」他從床頭櫃拿起一杯水:「喝點水」
 
李成烈坐起身,喝了口水:「天都黑了?我怎麽睡了這麽久」
 
「你失血過度,身體難免有點虛」
 
「靠,就這點兒傷……體力真是不如從前了」他看了看金明洙,伸手把他的眼鏡摘了下來:「眼睛都紅了,你看了幾個小時了,趕緊休息一下眼睛」
 
金明洙揉了揉眼眶:「我在看那家公司在網上登的廣告,他們做的很多事都超出了經營範圍,我多少找點資料,幫著律師快點取證,萬一對方跑了怎麽辦」
 
「想跑也不容易,火車和航空系統現在都可以監控了」
 
「夜長夢多」金明洙把電腦放到了一邊,他確實有些累了。
 
李成烈躺倒在他腿上,用沒受傷的那只手勾著他的脖子,直勾勾地望著他的眼睛:「我想做愛」
 
金明洙簡直要吐血:「我跟你談正經事呢」
 
「我不想談了,我想做愛」李成烈用牙咬著金明洙的衣服,含糊地說:「快脫掉」
 
金明洙哭笑不得。
 
李成烈撫摸著金明洙的腰,急著想把人推倒,可受傷的那只手極其礙事。
 
金明洙無奈,只好側身躺在李成烈身邊,手伸進李成烈的褲子裡。
 
李成烈立刻就不動了,直愣愣地看著金明洙,跟停電了一樣。
 
「你這樣還想做,也不怕傷口裂開,老實點,今天就做到這樣吧」
 
李成烈只感覺到那只靈巧的手撫弄著他的下身,讓他身體內的血液幾乎沸騰了起來。他頭腦發熱,湊上去吻住金明洙柔軟的嘴唇。
 
金明洙把自己的寶貝也掏了出來,兩根火熱的東西貼在一起,來回摩擦著。李成烈修長的腿纏住了金明洙的腿,倆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像蛇一樣糾纏著。
 
「別出聲,噓,別出聲」金明洙低聲道。門外還有趙律師雇來保護他們的保鏢。
 
「這句話應該我說,我在親你呢,你認真點」李成烈咬著金明洙的唇瓣,勾纏著他的舌頭,金明洙閉上眼睛,熱烈地回應著。
 
李成烈激動壞了。
 
金明洙已經從過去的徹底抗拒變成了現在的願意主動,如果只是被砍一刀就能有這樣的效果,那也太值了。
 
倆人玩兒得渾身大汗,要不是金明洙及時阻止,李成烈真有可能做到底,但僅僅是這麽一番動作,他的傷口已經有些裂開了。
 
金明洙打電話叫了醫生過來給李成烈換藥,李成烈還沒盡興,很不情願地摟著他的腰,用腦袋蹭金明洙的肚子,用牙輕輕咬著金明洙腰上的肉。
 
金明洙拍了拍他的腦袋:「你磨牙呢,別咬了」
 
李成烈這才住嘴。
 
等了一會兒,醫生來了,拆開紗布一看,果然滲了血。
 
金明洙看到血,臉色不太好看。
 
李成烈卻不怎麽在意,對醫生說的話置若罔聞。
 
金明洙拍著他的臉:「認真聽著點,別沾水,別吃辛辣的,別隨便動」
 
李成烈撇了撇嘴,不甚在意的樣子。
 
醫生走之後,金明洙問他餓不餓,想不想吃飯。
 
李成烈搖搖頭,邪笑道:「從昨天到現在,身上髒兮兮的,我想洗澡」
 
金明洙「哦」了一聲,尾音拉得長長的:「意思是我給你洗唄」
 
李成烈指指自己的肩膀:「不能沾水,不能隨便動」
 
金明洙挑眉一笑:「成,我今天伺候大少爺打飛機,還得伺候大少爺洗澡,起來吧」
 
李成烈猛地撲上了上去。
 
李立江做事當真快狠準,事發後的第三天,趙律師就把稅務查賬的進度反饋給金明洙和李成烈了。沒有哪個公司會不存在賬務問題,像這樣涉黑性質的,更是一查一個準,光是去年的賬目,揪出來的偷漏稅額度就高達六百多萬,要是再往前查,不知道要查出多少來。
 
金明洙深深地感嘆果然薑是老的辣,李立江一出手,打得對方措手不及,站都站不穩,無論是從可調動人脈層面上,還是能量、手腕方面,他和李立江都是天差地別,李立江這樣的戰略家能看得上他,他一直以來都覺得挺榮幸。
 
連續在酒店帶了兩天不能出去,倆人都悶壞了。
 
李成烈天天吵吵著想下去走走,吃頓飯,都被金明洙阻止了,這個節骨眼兒上,他才不會做任何忤逆李立江的事呢。
 
李成烈上廁所的空擋,金明洙的電話響了。
 
他拿起手機一看,是個沒有電話號碼的來電,這種電話他一般不接,所以直接就給掛斷了。
 
那個電話卻鍥而不舍地又打了過來。
 
金明洙想了想,接通了電話:「喂,哪位?」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一個略顯陰森的聲音傳來:「喂,金總」
 
這個聲音對金明洙來說全然陌生。
 
金明洙冷靜地問:「你是哪位?」
 
「我是誰你不用知道,金總是聰明人,我只奉勸你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
 
金明洙冷笑一聲:「現在跟我說這個,是不是太晚了?哦,或者這句話,你本來是沒打算跟一個死人或者殘廢說的?」
 
對方陰笑了兩聲:「金總,你想得太複雜了,我只是想嚇唬嚇唬你們」
 
「這個啊,你現在跟我說什麽都沒用了。如果是咱們倆的矛盾,我一定退讓,我惹不起舞刀弄槍的,但是,你們現在惹了不該惹的人,事情早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你好自為之吧」
 
「你什麽意思?我們惹了誰?」
 
金明洙笑著搖了搖頭:「活得糊塗,死得也糊塗,呵呵」語畢,他果斷地掛掉了電話。
 
這時候,李成烈從浴室出來了,看他臉色不對:「怎麽了?」
 
「對方給我來了個威脅電話」金明洙給趙律師打電話,把剛才的事說了,讓警方去查。
 
李成烈臉色有些陰沉:「這幫王八蛋,膽子不小,都說什麽了?」
 
金明洙冷冷一笑:「勸我得饒人處且饒人」
 
「放他娘的屁」李成烈恨不得把電話捏碎了。這兩天他休息一直不好,並不是因為受傷,而是因為他經常在閉上眼睛的時候,想起那把明晃晃地朝金明洙劃過來的砍刀。
 
他還記得當時那種呼吸停滯,心臟驟然收緊的感覺。如果那一刀真的落到金明洙身上,他一定會殺了那個雜碎。
 
他一直固守著一個觀念,那就是不能保護自己的家人和雌獸的雄性,就是徹頭徹尾的孬種,活該失去領地、食物和一切。
 
所以如果金明洙不老實,只有自己能收拾,別人敢動其一根汗毛,他會毫不猶豫地反擊。
 
金明洙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忌生氣」
 
李成烈冷道:「必須把這些孫子清理乾淨,不然以後還可能威脅到我們」
 
「沒錯,進行到這裡,已經沒有任何和解的餘地了」金明洙嘆了口氣,李立江把人家老底都查出來了,不可能再有轉圜餘地,只能把對方趕盡殺絕,以絕後患。
 
只是,他心裡依然隱隱有些擔憂,畢竟他一個守法良民,實在不想摻和到這些事情裡去,可現在想抽身也不可能了。
 
李成烈捏著他的下巴,對上他的眼睛:「你害怕?」
 
「還不至於」
 
「害怕你就說,我又不會笑話你」
 
「真的沒有,只是覺得事情發展到這樣,跟我想的差別太大。我覺得自己這次處理得不夠好,沒有化解矛盾,而是激化了矛盾」
 
「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你的錯,而且從另一方面講,你把我們的利益徹底放大了,有得必有失」
 
金明洙笑著看了他一眼:「你居然也會安慰人」
 
李成烈摟著他的腰,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曖昧地笑道:「看在你昨天幫我洗澡“洗得”很好的份兒上」
 
金明洙笑了笑,沒說話。
 
李成烈用鼻子頂了頂他的臉頰:「別害怕,我跟你住一起,二十四小時跟你在一起,誰都別想動你,別害怕,啊」
 
金明洙感覺心裡暖烘烘的。儘管他並不覺得自己需要任何人保護,可是有人願意保護的那種感覺,顯然是非常可貴的,即使這種安全感來自於向來不怎麽靠譜的李成烈。
 
三天之後,李立江帶著他們回了北京。
 
一出機場,來接他們的車就已經就位,老遠地,從車上下來一個女人,四十來歲的樣子,儀態優雅,很有氣場。
 
「媽」李成烈叫了一聲。
 
「兒子」吳景蘭著急地走了過來,對著李成烈又摸又看的:「你怎麽樣啊?啊?還疼不疼?」
 
「沒事兒,小傷」
 
吳景蘭怒道:「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你也是,出了這麽大的事,你和你爸怎麽能瞞著我呢」
 
「回來再說嘛,免得你著急」
 
李立江把臉轉到了一邊,當做沒聽見。
 
「媽,上車說吧」
 
吳景蘭這時候才看到金明洙,她勉強笑了笑:「這是金總吧」
 
「吳總,您好」
 
「嗯,金總真是一表人才,年輕有為,立江經常跟我誇你」
 
金明洙溫和地一笑:「不敢當」
 
「上車吧,去我家吃個飯」
 
「這個,不合適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李立江道:「金總,一起去吧,晚上我讓李成烈送你回去,這段時間,你們倆就都別單獨行動了」
 
金明洙推辭不過,只好上了車。
 
他一點都不想跟李家再有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了,他連人家兒子都睡了,面對人家父母的時候,實在很是心虛。
 
這他媽亂七八糟的事兒啊,沒有一件讓他省心。
 
到了李家之後,金明洙更加感覺到渾身彆扭。
 
李立江和吳景蘭對他都挺客氣,他明白這種客氣並不是因為自己有多優秀,畢竟北京城裡他這樣的一抓也是一把,只是因為自己現在算是他們兒子的“老師”。
 
一進屋,客廳裡坐著兩個十來歲的孩子,一男一女,長得都漂亮得跟畫出來似的,尤其那個男孩子,像是縮小版的李成烈,金明洙覺得特別好玩。
 
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叫著“哥哥”就跑過來了,那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兒卻沒動。
 
李成烈伸手按住她的額頭:「別往我身上撲」
 
「哥哥,你的傷怎麽樣了?」他妹妹抱著李成烈的胳膊撒嬌。
 
「沒事兒,別擔心」
 
那男孩兒走了過來,眨著眼睛看了看李成烈:「哥,你打架從來不輸的,你是不是缺乏鍛煉了」
 
「扯淡,對方人多」
 
李立江喝道:「別慫恿你哥打架,什麽輸不輸的,這是輸贏的問題嗎?」
 
那男孩兒縮了縮脖子,又轉向金明洙:「叔叔你是誰?」
 
金明洙笑著伸出手:「我姓金,金明洙,是你爸爸的下屬」
 
「哦,我知道你」小姑娘蹦過來,一把拉住小男孩兒的手,趴在他耳邊說:「大哥說他非常討厭,不要跟他握手」
 
音量雖然很低,但是全場的大人都能聽見。
 
李立江瞪圓了眼睛看著李成烈。
 
李成烈哂笑了兩下。
 
那男孩兒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你別這麽沒禮貌」他伸出小手跟金明洙握了握:「金總,我哥哥脾氣不好,但是他對有能力的人是服氣的,我爸爸很賞識你,我哥哥也會賞識你的,你加油」
 
金明洙忍不住笑了,不錯,這種才是他想要的兒子,反正怎麽都不會是李成烈那樣的。
 
李成烈拍了拍他弟弟的腦袋,表情有些窘迫:「別瞎說」
 
李立江笑道:「介紹一下,這個是李成烈的弟弟,十三歲,叫李竟,這個是最小的妹妹,十歲,叫李纓」
 
金明洙笑著打招呼:「你們好」
 
小姑娘抱著李成烈的腰躲在他背後,懷著些戒備看著金明洙。
 
吳景蘭把小姑娘拉了過去,對金明洙笑道:「金總,入座吧,晚飯都準備好了」
 
金明洙坐在李家一家人中間,多少有些不自在。還好李立江和吳景蘭都是做生意的,跟他有很多共同話題,三人在席間一直聊著接下來的幾個地產項目。
 
李成烈不再像過去那樣漠不關心,而是參與了他們的討論,李立江和吳景蘭都高興壞了,覺得自己的兒子終於開竅了。
 
他們根本不會知道,李成烈突然奮起的原因,只是厭惡被金明洙看扁了的感覺。
 
吃完飯後,金明洙和李成烈打算告辭。
 
李景拽著李成烈的衣服:「哥,你什麽時候帶我去你那兒玩兒?」
 
「過段時間吧」
 
「你老是說過段時間」
 
「等你會開車了自己去」
 
「那還要好幾年呢!」
 
吳景蘭責怪道:「帶你弟弟妹妹去你那兒玩玩有什麽」
 
李成烈不耐道:「知道了,這段時間就帶他們去,先在家老實呆著,等我倒出空來」
 
「李成烈現在不能開車,平時上班怎麽辦呢?要不你這些天住家裡吧」
 
「不用,我手臂幾天就好了,你不用擔心我上班的問題」
 
李立江道:「這樣,委屈一下金總,每天去接一下李成烈」
 
金明洙心虛地說:「沒問題,我當一回司機,早上我去接他,晚上再送他回去」
 
「好,麻煩金總了」
 
倆人上車之後,李成烈笑了笑:「他們要是知道我們住在一起的話……」
 
金明洙搶道:「他們不會知道」
 
李成烈扭頭看著他。
 
金明洙也認真地看著他:「他們不可能知道」
 
李成烈心裡有點堵,不知道為什麽,金明洙這種急於隱瞞、生怕被拆穿的態度,讓他不太痛快,他有些煩躁地說:「當然,怎麽可能讓他們知道」
 
金明洙一邊開車一邊說:「案子的判決書一下來,我會申請給你獎金,到時候你有錢了,就搬回去吧」
 
李成烈冷哼道:「好像我願意跟你住一起一樣,我只是沒錢吃飯」
 
「我知道」
 
李成烈咬了咬牙:「該搬走的時候我會搬走的,不過這段時間你必須照顧我」
 
金明洙嘆了口氣:「知道了」
 
接下來的一路,倆人都沒說話。進屋之後,李成烈在他背後突然說:「我要是不搬走呢,你能把我怎麽樣?」
 
金明洙無奈道:「也不能把你怎麽樣,不過你早晚要結婚吧,還能在我這裡住一輩子?」
 
「我才二十二,結個屁婚」
 
「我說早晚」
 
李成烈怒道:「我看是你急著結婚吧」
 
「怎麽能扯到我身上?」
 
「你跟那個趙媛都離婚了還成天聯繫什麽啊,難道是想覆婚?」
 
「瞎扯什麽呢」金明洙以為他又犯病了,沒搭理他。李成烈隔三差五的總有那麽幾次會莫名其妙的發怒,然後莫名其妙地氣消,最後又黏糊上來,他都習慣了。
 
李成烈堵到他面前:「我要是一直住下去呢?我要是不搬走呢?」
 
金明洙皺眉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李成烈氣得眉毛直跳。他也不知道他想說什麽,可是一想到金明洙是想趕他走,他就氣得團團轉。
 
他們這樣不是很好嗎?
 
金明洙一天沒休息,著實累了:「別鬧了行吧?洗漱一下睡覺吧」
 
李成烈氣哼哼地踢掉鞋子,進屋了。
 
跟小孩子一樣……金明洙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怎麽會招惹上這麽個玩意兒呢。
 
金明洙洗了個澡,進臥室之後,看到李成烈背對著他躺在床上。
 
金明洙爬上床,問道:「你不洗澡?」
 
李成烈沒說話。
 
「真的不洗?」
 
「不洗,怎麽了?嫌我髒啊」
 
「不是,你不願意洗算了」金明洙側身躺下,伸手關了燈。
 
黑暗中,他聽到李成烈的呼吸有些沉重。
 
金明洙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還生氣呢,別鬧了行不行?」
 
「誰生氣了,有病」
 
金明洙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過來讓我親一下」
 
李成烈身體僵了僵,沒動。
 
「來呀」
 
李成烈慢騰騰地轉過了身,還要防止碰到肩膀上的傷。
 
金明洙大大方方地親了他一口:「我哄你啊,就跟哄孩子似的,真鍛煉人」
 
李成烈低聲道:「我想什麽時候搬就什麽時候搬」
 
「成」
 
「你再敢趕我試試」
 
「我沒趕你……算了,跟你說不清楚」
 
李成烈摟住了他的腰:「我煩死你這種態度了,好像我很胡攪蠻纏一樣」
 
金明洙失笑:「你不胡攪蠻纏」
 
李成烈半身壓到他身上,輕輕咬著他的鎖骨:「再擠兌我就揍你」
 
金明洙忍不住想笑,他摸了摸李成烈的大腦袋:「睡覺吧,明天要去公司」
 
李成烈把臉埋在他脖頸間,深吸了一口金明洙熟悉溫暖的味道,輕輕「嗯」了一聲。
 
金明洙不自覺地把手搭在李成烈身上。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很習慣這個人的存在。儘管李成烈是個相當不合格的情人,是他最討厭的那種幼稚又莽撞的類型,可是也不知道怎麽的,他總覺得有李成烈圍在身邊,感覺也不太壞,也許是他寂寞了太久,也許是他的心服從身體感受,總之,他漸漸接納了李成烈冒然闖進他的生活。
 
他們倆人現在的相處模式,簡直就像是……情侶。
 
這讓金明洙心中警鈴大作,可是有人陪伴的舒適又在另一邊拼命放鬆著他的心弦。
 
他時而覺得該立刻停止,時而覺得再享受一下也不錯。他向來不是得過且過的人,可是在面對這件事上,卻想一拖再拖,不願意去解決,實際上他也沒法解決,李成烈根本不會按照他的想法去行事。
 
他越是沉迷於現狀,越是深感憂慮。
 
想到李立江夫妻對這個大兒子的重視程度,他都不敢想象一旦他們知道真相後,自己要承擔什麽後果。
 
金明洙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李成烈動了動:「你幹嘛嘆氣」
 
「沒什麽」
 
李成烈擡起頭來,親了親他的嘴唇:「如果是工作的事,以後我幫你就是了,要不然你成天擠兌我,煩得要命」
 
「我那是為你好」
 
「哼,不就是掙錢嗎,以後我養活你就是了,幹嘛成天皺著眉想東想西的。
 
金明洙不自覺地嘴角上揚:「你先養活你自己吧」
 
「我說能養活你就能養活你,我會好好工作的」
 
「那我等著看你怎麽養活我,我可不便宜」
 
李成烈緊緊抱著他:「再貴我也全包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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