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和鞏志來到鞏志的家裡,鞏志家好像來了親戚,外屋很熱鬧,李世不喜歡湊熱鬧,就和鞏志來到了裡屋。鞏志興致勃勃地從箱子裡拿出疊得整整齊齊的背心,一個遞給李世,一個自己手裡拿著。
 
「你先拿著,等到晚上進被窩再換,天太冷,屋子裡又不暖」鞏志一邊說一邊在屋子裡忙來忙去,李世在旁邊站著看著他。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女生了?」
 
鞏志聽到這句話猛地轉過頭,對上的是李世詢問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問題上,兩個人一直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裡面。一直存在著分歧和矛盾,所以鞏志很想回避這個話題。
 
「鞏志,出來給你爸搭把手」鞏志的媽媽的聲音傳進來,鞏志鬆了一口氣,叫得真及時,鞏志趕緊走了出去。
 
鞏志的態度很明顯是在逃避,李世不是傻子,他能看出來鞏志是怎麼想的。他已經明白鞏志肯定是有喜歡的人了,只是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罷了。
 
李世也和鞏志一起走了出去,鞏志的媽媽一看到李世趕緊把他往裡屋推,一邊推一邊說:「用不著你,你細皮嫩肉的,哪能讓你幹粗活啊!」
 
李世一聽就不高興了,撇著嘴說:「我和鞏志從小一起玩大的,我家還沒您家過得好呢!我沒那麼矯情」
 
鞏志家的親戚一聽這話都笑了,李世不明白她們笑什麼。難道自己看著就像那種弱不禁風,不能吃一點兒苦的人嗎?
 
鞏志的媽媽拍著李世的肩膀說:「不是說你軟,是你長得好,我們看著不捨得」
 
李世拗不過鞏志的媽媽,也只好乖乖回到屋子裡,百無聊賴,李世就在裡屋翻來翻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李世早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每個人家裡都不富裕,也沒有什麼太不能動的東西,所以李世就喜歡到處擺弄擺弄。
 
李世翻了整個屋子都沒看到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忽然,鞏志放在炕頭的書包吸引了李世的目光,他很坦然地走了過去,直接把書包倒著舉在空中,頃刻間,裡面的東西劈裡啪啦地砸了下來。有長了繡的文具盒,還有一些衣服,飯盆之類的,除了這些,什麼都沒有。
 
李世又往書包裡面看了看,在書包底部縫了一個小兜,上面有一個粘扣。李世打開它,裡面有一張2毛錢的紙票和一張折了幾折的紙。紙票李世沒動,裡面的紙條被李世拿了出來。
 
打開那張皺巴巴的紙,李世看到了裡面的內容。
 
林玲:
 
你好,我叫鞏志,是你的同班同學,心裡一直有句話想和你說,但是一直說不出口。今天,我要在信裡面告訴你。
 
我喜歡你!
 
我每次一吃烤紅薯都會想起你,因為我知道你也喜歡吃烤紅薯。你不在的日子裡,我是那麼地想你,想你想到睡不著覺。我喜歡你那美麗的大辮子,走起路來一甩一甩的真迷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我的嘴比較笨。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下,沒想和你處對象。我知道,我們在讀書,這樣是不被允許的。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你看了之後就趕快撕了吧!
 
你的同學:鞏志
 
李世讀了一遍又一遍,手不停地在顫抖。果然,鞏志還是騙了他,還說什麼事情都會告訴他。李世無法抑制自己心裡的怒火,大步向外面走。
 
要去做什麼?李世在門口停住了,當場問他這是怎麼回事嗎?可是鞏志的父母在外面,要讓他的父母知道這一切鞏志就完蛋了。而且就算是李世去問,又能問出什麼來嗎?李世緊緊握住那張紙條,在手心攥成了一團。
 
等到鞏志回來的時候,李世已經把一切都收拾好了。看著就像是沒動過一樣,李世的表情很自然,鞏志鬆了一口氣,果然,李世已經把他出去之前要問的問題忘記了。
 
晚上睡覺,鞏志和李世擠在一起睡,很早就把燈關上了,屋子裡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李世睜著眼睛,鞏志也睡不著,兩個人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
 
「我覺得被子裡面有點兒冷,想去你被窩」李世吸著鼻子說道。
 
鞏志也感覺被子不夠蓋,他點點頭,李世一過來,他就把李世的那床被子鋪在了自己的被子上,這樣就暖和多了。
 
李世鑽到鞏志的被子裡面,把臉埋在了鞏志的胸口,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身上。鞏志也願意就這麼和他抱著,李世的身體有些涼,所以鞏志知道他是在取暖。
 
「鞏志?」李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幽幽的響起。
 
鞏志低下頭,李世擡起頭,正好對著他的臉。李世的眼神在夜裡顯得有些鬼魅,他動了動嘴唇,說道:「你是不是有了喜歡的女孩子了?」
 
鞏志身體一僵,李世的臉離他越來越近,鞏志忽然間有些害怕,本能地搖了搖頭。他聽到手用力攥拳時骨頭發出的響聲,李世的氣息已經撲到了鞏志的臉上。
 
鞏志閉上眼睛,等待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然而過了很久,鞏志卻感覺到李世重新躺回了他的胸口。他睜開眼睛,看到李世已經牢牢地黏在了他的身上。
 
鞏志呼出一口氣,李世像是撒嬌一樣地磨蹭著鞏志的胸口,懶懶地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騙我,你怎麼會騙我呢?咱們倆這麼好,好到穿一條褲子,對吧?」
 
李世的話雖然說得平靜無比,但是鞏志總覺得後面有驚濤駭浪。他伸出胳膊,抱住了李世的肩膀。李世的手在鞏志的身上摸索著,鞏志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以為李世只是像小時候那樣想找一個舒服的姿勢去抱著他。
 
李世自己也不明白是怎麼樣一種感覺,他的身上是燥熱的,底下的這個男人讓他無端煩躁卻又不想發火。他想好好折磨一下他。
 
「啊!你想幹啥啊?」鞏志後背弓起,趕緊拉住了李世的手,李世的手放在他的私密之處。平時鞏志性格內斂,思想還是很保守的。他自己都沒怎麼碰過,更別提李世了。
 
「不幹啥,想摸摸你」李世直言不愧地說道,手繼續在鞏志的身上肆虐。
 
鞏志臉憋得通紅,費力去扳李世的手,李世很是執拗,就是要去摸。鞏志不從,別的可以,這種事怎麼能這麼隨便呢?所以到了最後,李世的耐心也耗光了。
 
「你要是再敢掙扎我就把你拉到你家院子裡脫光了站著,你看我敢不敢!」
 
李世一句話說愣了鞏志,鞏志知道,李世什麼都敢。只要他想做,就沒有考慮後果這一過程。鞏志苦苦哀求著李世:「為什麼要這樣?李世,你到底咋了?」
 
李世看著鞏志痛苦不堪的面孔,他無法解釋自己的這一感覺,只能硬著頭皮說:「就是想女人了懂嗎?想讓你和我一起蹭蹭.....」
 
鞏志一下子面紅耳赤,連呼出來的氣息都是熱的。他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這個年齡有需求都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兩個男孩子互相解火實在有些說不過去。看出來他的猶豫,李世趕緊見縫插針,直接把手伸了進去。
 
「唔.....」鞏志咬住嘴唇,用手推著李世的手,做著無力的抗拒。李世年紀輕輕,熟練的技巧讓鞏志**,從來沒體驗過的**襲遍全身,鞏志感覺自己的意志就快渙散了。
 
「舒服吧?」李世一臉的調皮,在黑夜裡的眼神顯得如此澄澈,似乎只是和鞏志在做著小孩子的遊戲。鞏志望著他的臉,忽然間就有一絲恍惚,他把李世的那張臉想成是林玲的,雖然有些淫亂,卻讓鞏志更加激動了。
 
李世將鞏志的手也放在自己的胯下,那種心理的滿足讓李世呼吸都有些不穩了。鞏志是他的,從小到大都跟著他,有什麼東西都想著他。怎麼能允許他這樣對另外一個人,就算是女人又怎麼樣?結婚的時候單說,現在就是不允許他對別人好。
 
鞏志起初是拒絕的,但是看到李世難受的表情鞏志又有些不忍,就這樣,兩個人在彼此的手上泄了出來。鞏志是羞得擡不起頭,李世倒是一臉滿足的表情,很精神地跳到地上出去洗手了。
 
鞏志幾乎是一夜未眠,李世倒是在旁邊睡得很香,時不時拉過鞏志的胳膊蹭蹭,一臉安謐的表情。天一亮,李世伸伸懶腰,身邊已經沒了人。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朝外面看著。
 
鞏志還在外面用笤帚掃著地,單瘦的背影在朝霞的映襯下顯得很是清新。李世忽然就想那樣過一輩子,每天吃飽喝足後就和鞏志在一起聊聊天,出去散散步,然後晚上有他來給暖暖被窩。
 
只是鞏志想結婚,他想和女人過一輩子。李世一想到這,心裡就難受不已。林玲.....李世反覆在心裡念叨著這個人的名字,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
 
返回學校,李世依舊和鞏志走在一起。兩個人在校門口分開,李世揮了揮手,準備進自己的學校的時候,卻發現那天的那個男人又在那裡站著,而且還是朝著他看。
 
李世的確有些好奇,他走了過去,略帶嘲諷地問道:「你不會還沒找到路吧?」
 
厲中信看了看李世,笑著點點頭。
 
李世是徹底被這個人搞懵了,看這打扮也不像一個傻子啊!怎麼說話,辦事都跟有毛病似的。李世又打量了他一番,厲中信今天又換了一身衣服,不過他的每一身衣服看起來都和別人的不一樣。李世不得不承認他穿衣服很有品位,穿得都是李世喜歡的風格。於是李世對他的好感不但沒增加,反而更加厭惡了,李世覺得這種人站在街上就是為了顯擺的,為了讓別人看的,於是李世在盯他看了五分鐘之後決定無視他。
 
擡腳就要往學校裡面走,卻被後面一股大力拉住了。李世惡狠狠地轉過頭,厲中信依舊沒事人一樣地看著他。
 
「你拽我幹啥?」李世眼裡閃過一絲火焰。
 
「不幹啥,就想問從這裡到東直門有近路可抄嗎?」
 
李世急了,大吼道:「我**不都和你說了嗎?你這人腦子有病吧!不會往那邊開開再去找找啊!你要是找不到還在這搭個帳篷睡一輩子啊!」
 
李世大吼,厲中信卻慢悠悠抽起煙來。李世想上去給他幾腳,卻找不到什麼理由。他狠狠地朝地上退了一口吐沫,扭頭就走,這次厲中信沒有攔他,李世本來就煩悶的情緒這下更糟糕了。
 
望著李世憤怒離去的背影,厲中信終於笑了出來,這個李世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這兩天林玲又開始低落了,快到弟弟的生日了,一晃兩年過去了,還沒有弟弟的一點兒消息。每到這個日子,林玲的心裡就隱隱作痛,家裡就那麼一個兒子,還被她弄丟了,雖然父母沒有大吵大鬧,把她趕出家門,但是對她的態度也改變了不少。
 
一個人來到胡同口往外看,一群小孩子在那裡玩。有跳皮筋的,玩彈球的,和泥蓋房子的.....就是沒見到熟悉的影子。林玲眼睛發澀,一個人蹲在牆角哭了起來。
 
「林玲?」
 
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林玲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她擡起頭,看到的果然是那張人盡皆知的面孔。不是在做夢吧?林玲手攥著袖口站了起來,眼裡帶著一絲驚訝還有一絲喜悅。李世!而且竟然還知道她的名字。
 
「我是.....」林玲故意壓低聲音,讓自己看得沒有那麼緊張。
 
李世打量了她一下,聽他們學校的同學說林玲長得多麼貌若天仙,如今見到,也不是那麼出眾啊!李世在心裡撇了一下嘴,不過臉上絲毫沒有任何表情。
 
林玲見李世一直那麼盯著她看,臉早就紅了。她細聲細語地問道:「你叫我有什麼事嗎?」
 
李世愣愣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直言不諱地說道:「有,我想和你處對象」
 
林玲的心臟差點兒沒跳出來,眼睛睜得老大,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有痛感,沒做夢啊!她的手有些抖地弄了一下額間的劉海,有些無所適從,只能不停地擺弄手指,沒說答應也沒拒絕。
 
李世看到林玲的表現,也沒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他走到她的跟前,拉起她的手說:「是鞏志把你介紹給我認識的。我覺得你不錯,就來找你了。你答不答應給個話,你說答應這事就定了」
 
林玲被李世拉著手,臉變得通紅,但是卻一點兒都抵抗不了。這個男生太寶貴了,也太蠱惑人心了,林玲想任何一個女生在他面前都說不出拒絕二字。
 
「那老師呢?家長呢?」林玲擡起臉問道。
 
李世哼笑了一聲,隨即說道:「管他們幹什麼,又不是她們和我搞對象」
 
林玲一聽變了臉色,有些慌張地說:「這樣會被笑話的,我害怕啊!」林玲說完,一大串淚珠就從眼裡滑下。
 
李世皺了一下眉,怎麼這麼麻煩。他又想了想,然後說道:「這樣吧,平時在學校裡我不找你,等到了放假我再聯繫你,這樣成不?保證不讓家長,老師知道」
 
對上李世的眼神,林玲已經徹底思考不了了,直接點了點頭。李世見事情已經搞定,便轉身走了,連頭都沒回。留下林玲一個人在那裡傻傻地站著。
 
回到家裡,林玲做什麼事情都是神思恍惚的。她不敢看自己的父母,生怕他們會在自己的臉上看到什麼異常。
 
晚上爬上床,林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回想這一天發生事情。總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李世,是那麼優秀的一個男生,在遠近都像一個神話一樣。成績好,而且多才多藝,相貌更是無人能比。李世就來他們學校主持了一次,就被議論了一年,林玲始終記得當時學校裡面所有女生的那種興奮的表情。從那個時候起,林玲就把這個人深深地埋在了心裡。
 
她以為這一切都將是一個秘密,永遠藏在她的心底,倘若畢業想和他在一起,那機會真的是太小了。真的沒想到幸福這麼快就降臨了。
 
搞對象?不,應該說是談戀愛.....真的嗎?這是愛情嗎?林玲想到李世今天拉過她的手,似乎連溫度都留在上面。她不禁有些羞愧自己的想法,整個臉頰都變得紅通通的,整整一夜,林玲翻來覆去都沒有睡著。
 
第二天天一亮,林玲就跳下了床,穿得整整齊齊的,又去鏡子前面認認真真地梳好了頭髮,別上自己捨不得戴的髮卡,緊張地朝外面走。
 
胡同裡空無一人,連小孩子都沒有起這麼早。林玲不禁有些失落,清晨還有一些冷,林玲用手哈著氣,站在那裡等。也許,只是因為太早,所以李世沒有來。林玲一想到李世的名字,心裡就一陣悸動。
 
等到太陽一點點升起來,胡同口的孩子已經玩得嘰嘰喳喳,亂成一團了。李世也沒有來,林玲心裡有些難受,一個人蹲在外面的土地上看著遠處。
 
忽然,一個削瘦的身影映入林玲的視線,等到那人越走越近,林玲便意識到那不是李世。但是走到面前一看是鞏志,林玲也有些興奮。是不是李世讓鞏志給自己帶話來了?
 
見到林玲開心的笑,鞏志有些受寵若驚,今天的林玲顯得很美,鞏志愣愣地看了好久才想到要說點什麼才能打破這種尷尬。還沒有和林玲說過話,鞏志又想了想該怎麼措辭才能讓林玲聽著既不感覺生疏,也不感覺過分套近乎。
 
林玲等了好久,都不見鞏志說話。她有些著急了,於是主動問道:「你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
 
被林玲這麼一問,鞏志是不得不說了,沒有準備,鞏志只好結結巴巴地說道:「是啊.....那個,我想買一包鹽」
 
林玲愣了,有些局促地笑了一下,她帶著鞏志進了自己家的店鋪。拿了一包鹽遞給鞏志,鞏志接過,把錢遞給林玲。林玲看了她幾眼,鞏志也看了她幾眼,兩個人最後都是不好意思地一笑,鞏志說了一聲謝謝就逃跑似的衝了出去。
 
林玲望著他的背影,還沒緩過神來。也許,李世本來是有話要鞏志帶的,只是鞏志忘了而已。她又走了出去,胡同口還是沒有李世的身影,她就在那裡從日出等到了日落。
 
晚上,林玲又失眠了。她在懷疑昨天發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難道真的是自己的一場夢嗎?可是她並沒有睡覺啊!而且指尖的溫度還在,林玲無法接受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幻想。
 
也許,鞏志來的那段時間李世也正好來了,所以林玲沒有見到李世。就差了那幾分鐘,林玲甚至是有些憎恨鞏志的,也許李世是看到自己在和鞏志說話,所以才生氣然後一聲不吭地走掉了。也或許是李世今天有事,本來他也沒和自己說好今天一定會來,而且他也和自己一樣,對這一切還沒有準備.....
 
一連一個星期,林玲都沒有見到李世,甚至都沒有收到李世任何的消息。一切真的好像一場夢一樣,前一秒鐘剛注冊結婚,下一秒鐘兩個人便分道揚鑣。
 
林玲一個星期都無精打采的,甚至可以說是神思恍惚。鞏志在座位上呆呆地看著她,已經一個星期沒笑了。她家裡出了什麼事情嗎?為什麼周日那天還好好的,一回來就鬱鬱寡歡的呢?鞏志看到林玲心情不好,自己也沉悶了一個星期。
 
中午,李世到校門口等著鞏志。這兩天他心情很好,只要一想到鞏志喜歡的人現在和他在一起,他就有一種覆仇的**。雖然林玲現在長什麼樣子李世都記不清了,但是李世還是決定找個好時機把這等「美事」告訴鞏志。
 
哼著小調,李世找了一個石墩坐下了。瞥瞥遠處,那個李世討厭的人又在不遠處站著,靠著他的那輛車。李世別過臉不看他,現在他已經把厲中信列為神經病範疇了。每天放學必會看到這個人在校門口守著,不知道在等誰,起初他問路李世還會罵他幾句,到最後李世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了。
 
鞏志從不遠處走來,李世看著他那張無精打采的臉,心裡一陣煩悶。和鞏志轉過身剛要走,李世聽見後面有人在叫他。
 
李世轉過頭,愣了一下,與他同時,鞏志也愣了一下。林玲看到李世陌生的眼神,心裡一陣刺痛,眼眶有些發紅。
 
李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走了過去,指著林玲對鞏志說:「忘了告訴你,你上次和我說林玲不錯,我已經和林玲處上朋友了」
 
鞏志一愣,他什麼時候和李世提過林玲?他還恐怕李世知道這個人呢!鞏志納悶了一會兒,才猛然間反應過來李世後面的話。處朋友?什麼意思?鞏志帶著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李世。
 
李世微微笑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用手搭上了林玲的肩膀。林玲雙頰嫣紅,剛才所有的不快全都灰飛煙滅了。鞏志差點沒倒地上,他感覺腦袋一陣發懵,結結巴巴地問道:「啥.....啥叫處.....朋友?」
 
李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直接說道:「處朋友就是搞對象,以後我可能會娶林玲」
 
一句話徹底擊垮了鞏志,鞏志的臉色忽然間變得蒼白無比。李世看著鞏志傷心欲絕的神情,心裡仇恨無比,他看了看林玲,咬著牙使勁擠出一個笑容,問道:「對不,林玲?」
 
林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鞏志一眼,從她到這裡來,眼睛就沒從李世身上離開過。李世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前幾天的委屈全都不見了,從來沒有過的甜蜜的感覺湧上心頭。
 
鞏志什麼都明白了,就是自己喜歡的女生,喜歡上了自己的好朋友。而且自己的好朋友還強他那麼多,兩個人根本沒有可比性。所以鞏志也只能接受,他蒼白著臉點點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就提著書包離開了。
 
李世看到鞏志離開,搭在林玲身上的手立刻放了下來,臉從剛才的得意變成了如今的嫉恨。走了算什麼意思?看不得了?受不了了?
 
林玲發現了李世的異常,她試探性地問道:「怎麼了?李世.....」
 
李世搖搖頭,黑著臉轉身進了學校。又一次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走掉,林玲無法理解李世為什麼每次都采取這樣的方式告別。而且他的態度陰晴不定,林玲根本不知道李世到底是怎麼樣一個脾氣。
 
林玲嘆了一口氣,朝自己的學校走了回去。其實今天也算挺高興的,畢竟見到了李世,只要能見到他,林玲就覺得無比高興。也許兩個人還需要多理解,只是現在不熟悉,所以每次見面都這麼局促。
 
厲中信看著不遠處的三個人玩著過家家的遊戲,心裡面暗暗笑了很久。李世的臉色厲中信一眼就能看出來,也能明白他到底是為什麼生氣。只是身邊的這兩個人單純地可笑,不過看這個樣子,李世應該是個容易被感情牽絆的人,想到這裡,厲中信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李世回到宿舍,一臉的怒氣。宿舍的男生都自覺地離他遠遠的,每一個星期,李世都最少有兩天都是這樣的。宿舍成員都習慣了,也沒人敢去招惹他,李世的腳使勁踩在床上,發出執拗執拗的響聲,看得宿舍成員膽戰心驚的。
 
翻開自己的包,李世拿出從家裡帶的烙餅,**似地吃著。習慣了和鞏志一起去食堂打飯,鞏志一走,李世連去打飯的心情都沒有。他隨便坐到一個男生身邊,黑著臉問道:「你說女生哪好?」
 
那男生一愣,抓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嘿嘿笑了兩聲說:「我也不知道,我都好久沒和女生說過話了,我就知道我不喜歡我們那塊的婦女,天天在那裡議論別人的家的那點事兒.....」
 
李世的餅一下子扔在了那個人的臉上,大吼著說:「我讓你說女生,你說老娘們兒幹啥?」
 
就這樣,那男生滿臉委屈還得自己把餅撿起來遞給李世。李世的本質不壞,大家都那麼認為,平時誰要有什麼困難李世都不會袖手旁觀。只是他的這個脾氣,著實傷了不少人。這麼多年,除了鞏志,大概沒有第二個人會再這樣守著他了。
 
李世學校的運動會開了,李世報了兩個項目,一個是跳高,另一個是5000米。觀眾席的坐位就是一些高低錯落的鐵架子,上面坐著老老少少,還有一群小孩子在那裡圍著鐵架子轉來轉去跑著玩。
 
林玲選了一個靠中間的位置,背著一個淡灰色的包坐在那裡朝著不遠處的李世看。李世在操場中間走著,看似神情還很悠閑。上午的天氣有點兒冷,李世穿著一個淺藍色的線衣,在淡淡的陽光照耀下顯得很是耀眼。
 
李世迎著日光往遠處看,觀眾席上坐滿了人,從頭掃到尾,李世都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身影。他轉過頭,一臉落寞的神情。林玲倒是很高興,坐在觀眾席上使勁攥著書包,一臉興奮和緊張,暗暗為李世加油著。
 
觀眾席上不時傳來一陣喝彩聲,李世輕鬆一躍,穩穩當當地躺在了準備好的海綿墊上,旁邊的竹竿紋絲未動。最後,這個項目的第一名輕輕鬆鬆被李世拿下,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跑到自來水旁邊去洗手。
 
下午的五千米相對來說比較激烈,李世這段時間鍛煉的也不是很多,不過拿前三名應該沒問題。在李世身邊的是比李世高一年級的孫衛晨,他這次賽跑的目的就是牢牢卡住李世,幫自己的哥們兒爭第一名。
 
李世沒有想那麼多,他的起跑很順利,前幾圈都一直勻速,盡量保持在前幾名的方陣裡。到了第五圈,李世準備加速,甩開後面的隊伍,在他身邊還有一個男生在緊緊跟著他,李世也不著急,就和他一直處於第一第二的位置。
 
跑到後面,跑道上的人已經很分散了,分不清誰是第一,誰是倒數第一了。李世就知道自己和第二名的一直沒有拉開距離,現在兩個人的狀態都不錯,但是李世不想讓他一直跟下去。他調整了一下呼吸,開始加速,大概是後面的人為了追趕,節奏有些亂了,慢慢地被他拉了下來。
 
跑到一個轉彎的地方,李世怎麼也提不起速度,他感覺前面總是有一個人在擋路一樣。李世跑到哪,那個人便到李世前面攔著跑,李世繞大圈,他便跟著大圈擋。李世忽然間明白,這個人就是存心搗亂的,他壓著心裡的火,趁孫衛晨不注意,終於從一個側位穿了過去。
 
這一圈著實費了不少體力,後面的人趕上來很多,李世只好調整好呼吸繼續朝前跑。
 
孫衛晨依舊慢悠悠地跑,等著李世。又跑了兩圈,李世看到自己和孫衛晨又會合了,他不想再和孫衛晨耗費精力,就直接從旁邊衝了過去。誰知孫衛晨竟然使出一個絆腳,李世雖然躲過了,卻正好踩在了旁邊的一塊尖石頭上。
 
雖然鞋底夠厚,但是跑步落下的腳步重,李世感覺自己的腳上傳來一陣陣刺痛。還來不及反應,一陣衝撞讓李世猛地摔倒在旁邊的地上,他一陣憤怒卻感覺自己的雙腿發麻,無法正常站立。孫衛晨大概是感覺自己表現得有些明顯,趕緊朝遠處跑去。
 
觀眾席上開始有人站了起來,林玲嚇得哭了起來,趕緊朝這邊走。李世倒在地上一直沒起來,他發狠地咒罵著,使勁兒用胳膊撐著地面。長時間的跑步讓這一跤摔得沖勁很大,李世想站起來很費力。
 
就在這時,李世卻發現不遠處已經亂成一團,操場的那個角落揚起一層土煙,圍了不少的人。
 
周圍的人看著中間的孫衛晨被一雙鞋踩在腳底下,沒一個人敢上來阻攔,甚至旁邊站著的孫衛晨的好哥們兒都沒敢吱一聲。
 
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身邊事情,這個男人就忽然從遠處大步走來,上前拎起孫衛晨的領口就把他踹出去幾米遠,接著又是幾腳,旁邊揚起一層煙土。
 
根本來不及反應,孫衛晨又被厲中信大手抓了起來,拳頭就像雨點一般落在孫衛晨的身上,還有聲聲應響的耳光。一個側踢,孫衛晨便死死地摔在地上,嘴角不知道吐出來什麼東西。他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臉被厲中信的鞋狠狠撚了一分鐘,腫脹走形。
 
這樣打下去孫衛晨根本就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一些校領導急忙奔了過來,一看是厲中信馬上變了臉色,在旁邊畏首畏尾地好言相勸,生怕會在學校惹起事端。厲中信對打死或者打殘腳下的這個學生根本沒什麼興趣,他冷光掃了校領導一眼,朝不遠處的李世走了過去。
 
李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自己的身邊就多了兩個不認識的人,看起來也不像學校裡的學生。他們把李世扶起來,大概是剛才跑步跑得太猛了,李世的腿還是有一些軟的。他的目光依舊放在遠處,人群已經散了,都在朝這邊走。
 
忽然,李世見到一個熟人,這不是那個神經病嗎?李世有些納悶他怎麼跑到學校來了。
 
厲中信看了看帶過來的手下,冷冷地說:「都靠邊!」
 
兩個人趕緊鬆開手,厲中信大手扶了上去,一把托住李世的腰。李世很不樂意,大吼著說:「我用得著你扶嗎?該找你的路找你的路去!」
 
厲中信冷漠的臉上一下子有了表情,他微微笑了一下,一個蹲下的動作,很利索地就把李世抗在了肩上。一只手牢牢地按在李世的**上,另一支手掏出一根煙,旁邊的人給他點上,厲中信一邊悠然地抽著煙一邊朝外面走。
 
李世惱羞成怒,在厲中信的身上像泥鰍一樣掙扎不已,大罵著:「你找死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丫的不是好東西,整天在校門口得瑟,不管你丫的圖的什麼心,趕緊放我下來。聽見沒有?」
 
厲中信根本就無視他的話,依舊往前走著。鞏志從不遠處跑過來,追著厲中信問李世怎麼回事。李世更是顏面盡失,朝厲中信的後背狠狠給了他一拳,大聲嘶吼著。
 
「你要是再敢罵一句,我就拿這煙把你的**燙成蜂窩煤你信不信?」厲中信晃了晃手上的煙,對著李世威脅到。
 
李世豈是屈服於他的人,繼續在厲中信的後背上為非作歹,罵聲連連。厲中信果真拿過煙頭,在鞏志驚恐的眼神下直接放到了李世的褲子上,褲子很快燙了一個小窟窿。厲中信側頭看到裡面露出白嫩的肉來,他惡作劇地把窟窿旁邊也燙了,一下子露出來一大片。不過厲中信的手很有分寸,裡面的皮膚沒有傷著分毫。
 
「求求你,大哥,我們都是學生啊!李世就是脾氣大了一點兒,可以犯不上燙他吧!李世,你倒是別罵了,你再罵他真把你燙壞了咋辦啊?」
 
鞏志在旁邊不停地哀求著,臉上急出來好多汗。李世使勁擡起腦袋,看到鞏志分不清淚水和汗水的臉,一下子不做聲了。
 
林玲早哭成了一個淚人,卻只能在不遠處跟著。她無法真的就這樣靠近李世關心她,在學校裡面,這些都是不被接受的。
 
厲中信把用手拉開車門,把李世扔了進去,自己也坐到後面的位置。車子緩緩開動,鞏志在後面追著,李世回過頭,給了他一個口型,告訴他自己不會有事的。後面車子開得越來越快,鞏志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李世的視野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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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育珊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