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烈,歷中信呢?」
 
離開三天,李世終於風塵僕僕地趕回來,歷中信和他商量好一人負責一半,他回到住處第一件事就是看歷中信有沒有回來。
 
「他走了,具體去哪我也不知道」李成烈直截了當地回答。
 
李世像是一下子明白了什麽,連坐一下都沒坐就往外走。
 
「爸,你去哪?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應該知道不能靠情緒說話」李成烈還是攔在了李世的面前。
 
「你放心,我不是一時衝動,我知道他去了哪,而且我肯定我能把他找到,你帶著你弟弟離開吧!」
 
李成烈看著李世的臉色,知道他是怎麽也說不動眼前的這個人了。只好讓步,退到了旁邊。
 
「成烈,如果爸這次沒回來.....」
 
「你會回來的,因為你是我爸」李成烈表情很平靜,他知道,此時,李世無論做什麽,他能給的最好的只能是支持。
 
「好,那我走了!」李世沒再看李成烈,大步走出了房子,李成烈在樓上看著李世遠離的背影,默默地說:「爸,一路平安!」
 
歷叔,對不住了,沒完成你的囑托。我還是自私的,那個人終究是我爸,我知道對於他來說,你遠比生命要重要得多。哪怕他可能走入一個險境,我也希望他最後一刻是沒有遺憾的。
 
當天下午,李成烈和酥酥回到了他們自己的家。酥酥下了車之後就像一個被打了興奮劑的百米運動員,飛速地往樓上衝。李成烈在後面喊“有電梯”,酥酥置若罔聞,他就是想體驗一下幸福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激動心情。
 
等酥酥氣喘籲籲地跑到五樓,李成烈已經開門進了屋。
 
「二少爺,請進!」李成烈假裝鞠了一個躬,挑著眼睛看著他。
 
「哇.....」酥酥就像第一次來到這裡一樣,進了屋之後左摸摸,右看看。什麽都沒變,好熟悉,好親切的感覺。這將近一年就好像一個瞬間,當回到這裡的時候才發現,所有的苦難在這種失而復得心理下顯得如此渺小。
 
「我的屋子.....」酥酥打開了他和李成烈一起睡到大的那間臥室。床頭明顯擺了兩個枕頭,李成烈在酥酥走的那段時間把酥酥的枕頭搬了過來,所以床上是兩床被子,兩個枕頭。
 
酥酥轉過頭,李成烈正抱著雙臂站在門口看著他,整個人靠在牆上,似乎全身在這一刻才放鬆。酥酥沖他傻笑了一下,從包裡拿出那個小濟公,擺在了床頭。
 
李成烈立刻瞪大了雙眼:「你.....你還留著呢?這個小濟公都變成老濟公了,還要讓我天天看著他」
 
「我喜歡啊!」酥酥跳到李成烈面前,沖著小濟公的頭按了下去,小濟公又無情地亮出了他的歌喉。
 
「趕緊拿走,我就不喜歡聽這個聲音」李成烈一邊捂著耳朵一邊厭惡地看了那個罪魁禍首一眼。
 
「就不走,小的時候你還騙我說只要這個一響,你就會受傷,害得我都不能聽歌,你真自私」酥酥哼了一聲,又按了一遍。
 
李成烈捂著耳朵走進屋,酥酥就在後面窮追不捨,偏要李成烈接受這個聲音,就在兩人鬧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門鈴響了。
 
「誰啊?」酥酥笑著跑去開門。
 
「吳.....玉.....姐」,酥酥看著門口披頭散髮的吳玉,臉上的笑立刻就凝固了,他忽然間有種害怕的感覺。
 
李成烈面色難看地走了過來,看到吳玉面色蠟黃,嘴唇乾裂,幾乎像是變了一個人,似乎也被震到了。
 
「先進來吧,別站在外面了」酥酥小聲地勸說著吳玉,見吳玉沒有反應,只能乖乖地躲到一邊。
 
他怎麽可能想見到我呢!我害了她,還喜歡上了她的男朋友,她不理我也是正常的。只是心裡好難受,曾經那麽好的一段感情,就因為自己的緣故讓雙方成為陌路人。
 
「李成烈,你回來了!」吳玉似一個遊魂一樣往裡面走,眼睛一直沒有看著任何人。李成烈見酥酥一副痛苦的表情站在旁邊,趕緊拉過他的手以示安慰。
 
吳玉顯然注意到了這一切,事實都已擺在面前,她什麽都沒有了,到這裡來也是自取其辱。只是她不甘心,憑什麽?憑什麽她要輸給一個男人。
 
「你去找你弟弟的那個時候,我天天來這裡看啊看,有時候一夜都守在門口,等著你回來。可是你一個電話都不接,哼哼.....我真賤啊!就像一個棄婦一樣整天死皮賴臉地往這裡跑 ,我哥哥都不願意看見我了,他都覺得我給他丟臉,我吳玉哪不好?你說啊!你說啊.....」
 
吳玉終於哭了出來,她不相信眼前這個沒有一絲表情的人是曾經說要照顧她的人,她不相信他寧願拽著一個男人的手都不願意去安慰一下她。吳玉哭的淒慘無比,整個人倒在沙發上,萬分狼狽。
 
酥酥掙脫李成烈的手,上去扶吳玉,他的心也跟著痛起來。吳玉一把甩開了他,酥酥知道是這個結果,他站在旁邊對吳玉說:「吳玉姐,我替我哥向你道歉,他找我的那時候挺著急的,一時忙忘了聯繫你,你別哭了,起來洗把臉去吧!」
 
「你給我滾!要不是你,我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哥嗎?如果不是你,你哥會和我結婚,生孩子。你能給他什麽?你說啊.....說不出來了吧!不要臉,真不要臉,像你這樣男的真夠下賤的.....」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結結實實地打在吳玉的臉上,吳玉不可思議地看著剛才送了她一巴掌的李成烈。
 
「滾,立馬從我們家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你不是高貴嗎?你要是鳳凰就回你自己的窩!!」李成烈此時的臉已經變得鐵青,酥酥站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來,整張臉變得蒼白無比。
 
這一巴掌,李成烈沒有絲毫的愧疚,如今再看這個女人,似乎所有的曾經都不及這個人給自己這一年來帶來的揪心,思念和悔恨,當他什麽都已看明白,眼前的這個曾經以天使面孔包裝的女人如今就只剩下了赤裸裸的無恥。
 
他不恨她,只恨自己如此的愚昧。
 
吳玉看著李成烈決絕的眼神,心徹底涼了,她想張口說話,卻發現自己在這種眼神的震懾下有了一絲恐懼。不可能,我怎麽會膽怯?我吳玉本身就是受害者,我.....
 
「李成烈,你們會遭到報應的!」吳玉甩下這一句話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留下一屋子的淩亂。
 
李成烈轉過身,看到站在那裡的酥酥趕忙過去摟住了他,慢慢地平覆他的情緒。
 
「酥酥,沒事啊,別聽她胡說.....」李成烈覺得此刻懷裡的人就像是小時候那個脆弱無助的孩子,那個時候的李成烈不懂得去照顧,如今再也不想讓他受委屈。
 
「哥,我懂,我知道她是誤會你了,所以才說那麽極端的話,是不是?」酥酥擡起頭看著李成烈,眼中有一份掩飾不住的急切,李成烈只能點頭。
 
「酥酥,你還記得我們在河邊說的話嗎?這條路是注定不好走的,要勇敢知道嗎?」
 
「哥,你放心,我沒事,我沒有那麽脆弱」酥酥擦了擦額頭的汗,努力對李成烈露出一個笑容。
 
李成烈往酥酥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先讓他在屋子裡休息,他要去公司把一些事情處理好。他不打算繼續在那家公司做了,還有一件事就是趕緊去給酥酥辦轉學手續,以一個轉學生的身份繼續到高中就讀。
 
見酥酥已經睡覺了,李成烈就出門了。酥酥一個人在屋子裡睡覺,他實在是太疲倦了,最近身體狀況總是不好,不知道為什麽,特別容易累。
 
朦朦朧朧中,酥酥感覺有人在摸他的臉,感覺如此熟悉,卻又不像是李成烈的氣息。酥酥使勁兒睜開眼,卻怎麽也睜不開,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於是又沉沉睡去。
 
等到他醒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坐在他的眼前,越來越清晰,終於,酥酥猛地坐了起來。
 
「杜哥!你怎麽來了?你知道我回來了?」酥酥一坐起來就無比熱情,直接向杜攻抱了過去,興奮得不知道怎麽才好。
 
「我要是不來找你,估計你都忘了有我這個人了,回來也不通知我一聲」
 
杜攻瞪了酥酥一眼,偽裝發怒。
 
「我才回家,還沒通知你,杜哥,我可想你了,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還和那邊的朋友經常提起你呢!」酥酥朝著杜攻上看下看,吳玉來時的那些不快都被沖淡了。
 
「沒受委屈吧?」杜攻摸著酥酥的臉,心疼極了。「我都不知道你哥什麽時候去找的你,我要是知道了,說什麽也得親自把你接回來,你不知道,你這一走可把我們都急壞了。這幾天我和于小同三天兩頭兒往這邊跑,也沒見你哥把你接回來,我們倆差點兒就在外面打地鋪了」
 
「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了.....」酥酥一臉抱歉地看著杜攻,然後他又忽然間想起了什麽,問杜攻:「于小同現在在哪裡?她怎麽沒和你一起來,我也挺想她的,你們兩個認識了?」
 
「別提那個死丫頭,我想起她我就恨得牙癢癢,哪有那麽犟的女的,還是一個孩子,我又不好和她發火。我們倆是因為找你碰上的,然後就順道認識了,經常一起商量找你的事兒,也算是熟了,她今天上學,你忘了?她讀高三呢!」
 
「哦,是啊.....他們還在準備高考」酥酥想起這個,就一臉黯然,看著杜攻還在,就強打起精神。
 
「今天晚上你在我家吃吧!我做飯,怎麽樣?」酥酥大眼睛骨碌碌地轉,一臉期待地看著杜攻。
 
「你說呢?這還用問嗎!」杜攻給了酥酥一個眼神,兩人心會神領地笑了。沒辦法,見到酥酥,杜攻的一切思維運轉就全部停止,酥酥說什麽就是什麽。本來還打算給他點兒臉色看看,誰讓酥酥讓他擔心了這麽久,結果一到了這裡又變成了順從。
 
酥酥走進那屬於他的廚房,像是又進入到了一塊神聖的領地,恨不得拿起一把刀在那裡舞一段,杜攻倚在門口看著對著一個盆子呵呵傻笑的酥酥,內心無限感慨。為什麽這麽可愛的一個孩子要讓他受這麽大委屈,老天真是不長眼。
 
「酥酥,以後別亂跑了,你再走一次我們就都別活了」杜攻突然說出來的一句話讓酥酥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我也就在這裡和你說,你走的這段時間我們都快瘋了。開始我真的因為這件事想和你哥翻臉,但是我一看見他我就知道他也沒好過到哪裡去,你哥挺難的,吳玉天天吵著自殺,于小同也沒少打擊他,你要是再找不到,我覺得他就快撐不住了」
 
「杜哥,你別再說了,我不會再亂跑了,你說這些.....我受不了.....」酥酥拿著刀聲音有些哽咽。
 
杜攻一見自己又說錯話了,趕緊過去哄。本來想讓他高興一下的,聽著他哥哥多在乎他,沒想到卻適得其反,不禁暗罵自己真是夠笨的。
 
「你別在乎,我就是那麽一說,誇張了.....誇張了.....」杜攻笨拙地勸哄,伸出雙臂把他摟在了懷裡,撫著他的後背幫他順氣。這一刻,杜攻才真真實實感覺到酥酥回來了,就在他的身邊,心裡不禁一陣激動,手都有一點兒顫抖,終於回來了,折磨人的日子終於過去了。
 
「有完沒完?我在這裡已經看你們抱一陣子了!」李成烈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口,兩眼冒火地看著那兩個喜極而泣的人。
 
酥酥轉過頭,趕忙和杜攻分開了,那速度和反應是從沒有過的。比起他的窘迫,杜攻倒是一臉坦然地看著李成烈,他還不太了解情況,心裡面就一個想法,一個弟弟還不讓人碰了咋的!
 
李成烈把酥酥拽到一邊,鐵青著臉地問:「是他主動抱你的還是你主動抱他的?」
 
「是.....我主動的」酥酥不想說是杜攻,他不希望兩個人因為這點兒小事鬧彆扭,而且杜攻也是好心。
 
李成烈心裡的火更大了,本來他今天回到公司把事情順利地解決掉了,想著回到家,和酥酥好好吃個飯。沒想到進屋就看見這樣一個場景,李成烈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怎麽會受到這麽大的波動,酥酥還死命地維護杜攻,李成烈更受不了了。
 
「你是不是認為你現在想抱誰就抱誰啊?好.....現在我不和你說,晚上杜攻一走,我們們新賬舊帳賬一起算」
 
李成烈又氣又恨地看了酥酥一眼,繼續拉著一張臉進了自己的屋。
 
「你哥又抽什麽風?這麽高興的日子」杜攻走過來看著酥酥。
 
「不知道.....」酥酥一臉抱歉地看著杜攻,畢竟杜攻沒有錯。
 
「別理他,我們繼續做飯,看他到時候吃不吃!」杜攻朝李成烈的屋子看一眼,真是的,人剛一回來又恢復他的本質,有人伺候還這麽多事兒,真應該讓酥酥晚回來幾天,再折磨折磨他,不過這樣好像也不合適。
 
「杜哥,你在想什麽啊?我剛才叫了你一遍你都沒聽到」酥酥看著杜攻臉上變了好幾種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
 
「哦.....沒什麼,你剛才說什麽來的?」杜攻不好意思地看著酥酥。
 
「我說我一會把于小同也叫來吧!我們一起聚一聚,好難得呢.....」
 
「不行!」杜攻立刻打斷他:「有她在的地方沒我,有我的地方就沒她,我可不想看見她,我們一見面就會有一個人掉一層皮」
 
酥酥奇怪地看著杜攻的反應,他和于小同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他們應該沒有熟到那個地步吧?杜攻一個人把菜葉往盆裡扔,像是發狠一樣地洗著。另一個屋子裡的李成烈故作鎮定地待在臥室裡對著電腦屏幕看,一邊觀察現在的商業行情,一邊留心外面的聲音。
 
「杜哥,嘗嘗這個,你好久沒吃過我做的飯了」酥酥夾起一片魚,朝杜攻碗裡送過去,並給了杜攻一個甜甜的笑臉。
 
李成烈杯子裡的酒一下子就進了嘴裡,杜攻這才知道李成烈為什麽生氣,果然走了一次就不一樣了。回來之後也知道當成寶了!李成烈,有你罪受的,讓你當初不知道珍惜。
 
「謝謝我的小酥酥.....你也吃,來.....把碗拿過來,接著.....」
 
杜攻在李成烈家裡膩了很久才走,酥酥都有些打瞌睡了,李成烈更是壓著火,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出去。
 
接近零點,杜攻終於依依不捨地走掉了,臨走前還和酥酥親暱了一番。
 
「哥,去洗澡吧,我們也早點睡」酥酥轉過頭對李成烈說,李成烈依舊窩在沙發上盯著電視看,沒回一個字,旁邊煙灰缸都已經滿了。酥酥想起來,他生氣了,而且還說要和自己算賬。
 
「哥,別抽了!」酥酥拿開李成烈手上的煙,扔進了煙灰缸,又把裡面的煙灰倒進垃圾簍。
 
李成烈站起身,朝臥室走去,酥酥連忙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有些不自在地說:「今天我們倆一起洗吧!白天的事就這樣算了,別算賬了,我知道我錯了」
 
「沒門!想拿這事搪塞我。我先去洗,你先給我反省,等我洗好了在床上等你」李成烈恨恨地說。
 
酥酥一激靈,為什麽要在床上等我?他說的懲罰不會是.....酥酥臉一下子就紅了,心裡還有一點點兒期待這個小小的懲罰。李成烈早拿起衣服去了浴室,酥酥的反應他看得一清二楚,做了這麽讓人生氣的事,還敢想那麽好的結局?一會兒真得好好教訓他,讓他認清現實。
 
酥酥一個人在客廳亂轉,忽然間,一個閃閃發光的盒子吸引了他,什麽東西啊?酥酥好奇地走了過去,白天的時候沒注意,一到晚上便亮起來了。酥酥拿起那個盒子。
 
「好漂亮啊!」酥酥睜大眼睛,看著裡面一枚閃閃發亮的胸針,胸針是定訂做的,上面鑲嵌著一個個層疊的水晶薄片,每一個薄片上寫的都是酥酥,最大的那個寫著“等你回家!”
 
酥酥有些激動地拿起折疊著的一張紙,上面寫的字清晰地顯示了出來,酥酥看著看著就花了眼,七月初六,都快一年了,原來李成烈早已愛上了他.....
 
李成烈從臥室走出來,見到酥酥正盯著那枚煽情的胸針看個不停,心裡暗想這次糟了,真應該把這個東西收起來,他瀟灑的形象就這樣被毀了!
 
「看什麽看?又不是給你的,趕緊洗澡去.....」
 
明明寫著我的名字還不是給我的?酥酥擡起頭,正好看到李成烈有些泛紅的側臉,頓時明白了,不能僵持下去,看到了也要當做沒看到,否則自己的罪孽就將更加一層,想著想著酥酥就奔到了浴室。
 
李成烈站在客廳覺得自己真失敗,就這樣把氣氛都搞壞了,還怎麽報今天的仇啊!
 
「洗好了!」酥酥穿了個厚厚的長身睡衣,從浴室走了進來,整張臉粉撲撲的,李成烈皺眉擡起頭,卻在擡頭那一剎眉不由自主地舒展開來。
 
面對著張恬靜的笑臉,想讓他受苦的想法一下子給變得如此罪惡。李成烈有些氣餒,什麽時候,自己也變得沉溺美色了。
 
「睡吧!」酥酥一個人鑽到被窩裡,拉了拉坐著的李成烈,希望他已經將今天的事忘記了,就這樣蒙混過關不知道行不行。
 
「你給我出來!」李成烈一句話,酥酥飛速爬了出來,對著李成烈坐著。
 
「你知道你自己現在是什麽身份嗎?」問出這句話,李成烈又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
 
「哥,那個胸針真漂亮,你.....真的.....不給我了嗎.....」酥酥不是故意轉移注意力,而是實在放不下。
 
「又不是什麽好東西,你要是喜歡就拿走,我問你話呢,你就這麽和人隨便抱著?」李成烈開始感覺要失敗了。
 
「那紙上寫的東西真讓我感動,哥,對不起,我.....」
 
李成烈終於把酥酥撲倒在床上,臉貼著酥酥的臉,氣息撲打他的臉部周圍,酥酥覺得有點兒癢。李成烈已經被他氣得要發瘋了,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就專門往你最薄弱的地方突擊,最後只能拿這種愛來發洩恨了。
 
「嗚.....」酥酥被吻得嗚咽起來,李成烈氣喘籲籲地看著他,解開了他的睡衣,裡面竟然還穿著長褲。
 
李成烈被胸前的一片淡淡的淤痕傷了眼睛,那天在河邊光線太暗他並沒有看到,此刻的他感覺到心裡一陣刺痛,這裡,有人如此殘忍的傷害過?
 
「怎麽弄的?」李成烈輕輕摩挲著,酥酥一陣戰栗。
 
「上次.....吳玉姐.....我就一著急,和一個人打了起來,他踹的!現在早就不疼了,你是不是.....嫌棄了?」
 
我怎麽會嫌棄?我心疼都心疼不夠。你怎麽就這麽讓人揪心啊?李成烈什麽都沒說,直接用吻回答了這一切,他用舌頭舔舐過每一處傷痕,細細地勾勒著,希望能夠把這些不愉快的過去抹掉。
 
「嗯.....」酥酥已經有了反應,李成烈往上移動,來到了他的突起處,一口含了進去,輕輕地舔舐著。
 
「不.....別那樣兒.....」酥酥已經按耐不住了,腰開始輕輕扭動,下面的小東西已經開始擡頭了。
 
李成烈一邊舔舐著他的突起,一邊把他的睡褲往下脫,酥酥開始有些掙扎,後來,李成烈加大嘴裡的力度,酥酥的注意力就全部轉移到那裡去了。李成烈沒有連帶他的內褲也脫掉,他想感受一下寬衣解帶的樂趣。
 
李成烈手附上酥酥內褲,沿著輕輕地按壓,聽著酥酥急促而壓抑的喘息聲,李成烈從未覺得這也是如此享受的一件事情。
 
就在李成烈的手附上內褲邊緣的時候,酥酥猛地就按住他的手。
 
「哥,關燈吧!要不我害怕」
 
「害怕什麽?關了燈我還怎麽看?」
 
酥酥吃力地扭動著,不能這樣,那天在河邊天黑,就算看也看不清,現在如果看清了,李成烈會不會就在那一刻發現自己還是接受不了男人?
 
「有什麽可看的,你和我長得一樣,關燈吧!哥,我求你了!」酥酥臉色已經很難看。
 
「怎麽和個大姑娘似的?」李成烈擡起頭看他,見到酥酥眼裡的堅持,無奈之下只好關了燈。
 
放下了心理負擔,酥酥重新躺了回去,李成烈褪去酥酥的內褲,直接扔到了旁邊的床頭櫃上,就在酥酥閉眼的那一剎那,忽然感覺眼前竟明亮起來,等他睜開眼,李成烈已經把燈打開了,而他自己卻雙腿大張的躺在那裡,所有的一切全部暴露在李成烈的面前。
 
「哥,你怎麽這樣?你.....」酥酥氣得臉通紅,他受不了李成烈的視線,想並攏雙腿。
 
「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就是喜歡你,你什麽樣我都喜歡」李成烈定定地看著他,酥酥的掙扎不見了,臉朝著天花板,腿漸漸打開,哥,既然你這麽說,那我相信你!
 
少年的分身顏色很淺,一看就是很少經歷情事,旁邊的小草顏色也很淡,稀稀疏疏地分布在周圍,李成烈忽然間覺得它也蠻可愛的。
 
李成烈從大腿內側吻起,濕漉的舌頭掃過那裡每一片敏感的皮膚,酥酥的腿白皙纖長,兩個小腳在那裡使勁地蜷縮著,臉上帶著紅暈,李成烈擡起頭,笑著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讓酥酥有些顫抖。
 
「唔.....啊.....」酥酥弓著身子叫了起來,李成烈竟然把他的頭埋在了酥酥雙腿間為他吞吐,巨大的羞恥感和麻酥的快感同時襲擊著酥酥,酥酥感覺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壓抑著的呻吟聲此刻全都從嘴裡傾瀉而出。
 
李成烈一會兒用舌頭舔舐,一會兒吞吐,時不時在頂端畫圈,酥酥的腰一直扭動著,臉上的表情很是享受。李成烈看了他一眼,又掃過酥酥下面的兩個小球,酥酥一下子就顫抖起來,沒有經歷過多少情事的他立刻就要傾瀉而出,就在這時,李成烈忽然間放慢了節奏,想讓他的快樂延長。
 
「嗚.....」酥酥扭了一下腰,顯然有些不滿足,但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乖,等會我」李成烈直接脫掉褲子,裡面腫脹的分身一下子彈了出來,酥酥那樣叫,任誰都不可能沒反應。酥酥望著它的巨大,臉部開始發熱,果然是相形見絀。
 
「光看不行!」李成烈絲毫沒有覺得不好意思,拿著酥酥的手就附了上去,並引導他上下套弄,酥酥起初有些生澀,動作很麻木。但是李成烈的呼吸還是粗了起來,酥酥一見他也很享受,便放大了膽子認真弄起來,李成烈繼續去擺弄酥酥。
 
經過幾次快速,變緩地套弄,酥酥已經出了汗,頂端也分泌出了汁液,他是真的腫的難受,為什麽還不讓他宣洩出來?
 
「嗯.....討厭.....」李成烈動作又撩人又讓人欲求不滿,酥酥差點兒沒哭出來。
 
「怎麽了?難受嗎?」李成烈笑著問。
 
酥酥捂住臉,不說一句話,李成烈把他的手拿開,果真小嘴撅了起來。
 
「傻東西,我是想和你一起。來,你加快動作,和哥一起好不好?」
 
酥酥別過臉,但還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李成烈這次沒再猶豫,快速地套弄著,最後用指甲刮了頂端一下,酥酥弓著身子大聲叫了出來,接著全身顫抖了一會兒。李成烈這才宣洩出來,還是晚了一步,酥酥自己一激動就把手鬆開了。
 
餘韻過後,酥酥的額頭上已經都是汗水,李成烈笑著趴在他的身上,摸著他的臉說:「現在就到這,等你高考完了我們再進行下一步」
 
下一步?酥酥猛地睜大眼睛,他怎麽知道有下一步的?他怎麽知道兩個男人怎麽做?酥酥自己還是在酒吧工作的時候看到的,當時就覺得好恐怖。
 
「沒有下一步了!就這樣挺好的.....」酥酥沖李成烈傻樂著,希望他忘了剛才的話。
 
「怎麽沒有?到時候我教你」李成烈抱著打著哆嗦的酥酥,笑得很滿足。
 
不要啊!酥酥的腦海裡浮現出那些淫靡的畫面,還有底下的人痛苦的呻吟。不能做底下的,要做就做Top,酥酥看了李成烈一眼,又覺得自己實在不現實。
 
李成烈還是抱著酥酥又洗了一遍澡,渾身的腥味實在不怎麽好受。洗過澡的兩個人躺在一個被子裡睡覺,都感覺到無比溫暖,終於又睡在了自己的家裡,旁邊睡著自己愛的人。
 
酥酥趴在李成烈的胸口很快就睡著了,經歷過一次情事就如此疲倦,李成烈有些擔憂以後他如何讓自己滿足。想到這裡,李成烈又一次痛罵自己腦子裡怎麽就剩下這些事情。看著旁邊呼呼睡著的酥酥,李成烈親了他的額頭一下,也閉上眼睛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吃飯吧!你一天到晚這個德行他也不會來看你」
 
吳振把飯放在吳玉的旁邊,坐在旁邊看著她。從那天她從李成烈家裡回來的時候,就一直這個樣子。不吃也不喝,披頭散髮的,整個人像是一個女鬼,眼神木木的,有時候又帶著一股殺氣,看得吳振一陣陣地揪心。
 
「你說你至於嗎?我早就說過,你跟了李成烈就得做好心理準備。現在出了這麽一檔子事你能怪誰,還不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吳振嘆了口氣,吳玉還是沒說話,眼淚一串一串往下掉,吳振緩和了語氣。
 
「別哭了!」吳振用手擦去吳玉臉上的淚痕,無奈地說:「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麽樣了?你照照鏡子,還像個人嗎?以前你沒李成烈時候多好啊!整天樂呵呵的,誰看見你誰不高興啊?你再看看你現在,整天像一個怨婦似的,剛20歲路還長著呢!以後還會有更好的,你瞧瞧現在的年輕人哪還有像你這麽較勁的?」
 
「李成烈!」吳玉忽地就喊了出來:「李成烈他就較勁,憑什麽啊?他對酥酥就那麽上心,你怎麽不問問誰像他那樣?」
 
「你怎麽還這麽犟著?你怎麽不看看酥酥對李成烈怎麽樣,從我上初中起我就看著他一點一點長大,李成烈是他伺候到現在的,你給過他什麽?你以為哭幾聲,塞幾片安眠藥就是愛了?你怎麽還不明白,他們倆那是感情,不是感覺,那是一輩子都割不斷的」
 
「不.....我就是想不通.....」吳玉踹開了被子,整個人在床上一邊哭一邊打滾,吳振將她拽了過來,一把摟在懷裡。
 
「妹,你聽哥的好不好?哥真的沒辦法了,你怎麽就這麽鑽牛角尖,你再這麽鬧下去我都受不了了,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麽樣了?」
 
吳玉停止了掙扎,她感覺到有一滴液體流在了她的臉上,吳振輕輕抽泣著,從小到大,他就重視這麽一個妹妹,看著她長大,從最初的和她爭著爭那到最後的寵她,疼她。吳振都覺得是自己心甘情願的,為什麽她就不能好好地生活?非要鬧成現在這個樣子,要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妹妹被一步步毀掉,自己卻無能為力。
 
也許,最初就應該制止她,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吳玉睡著了,可能太累了,吳振輕輕放下了她,來到陽台上看著窗外。
 
還記得小的時候家裡住的是平房,每家每戶都有一個院子,那時候家裡並不富裕,吳振和吳玉就每天在小院子裡玩不出去。手上攥著一兩塊泥巴能玩一個下午,吳玉拿著一個布娃娃就能笑上一天,那時候,盡管沒有如今的車,如今的房,可那個時侯真的知道什麽是滿足。
 
吳振又想起小時候的李成烈,經常拿著一個玩具來找吳振,到最後這個玩具就歸吳振了,他好像什麽也不缺,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小的時候他總有別人沒見過的玩具,起初吳振跟隨他大概就是因為那些玩具吧!後來漸漸熟悉了,長大了,才明白什麽是感情,什麽是哥們。
 
李成烈怎麽對吳玉,吳振都不恨他,他知道錯不在李成烈。
 
「成烈,可以出來聊聊嗎?我有點兒話想和你說」
 
吳振放下電話,看了屋子裡的吳玉一眼,靜靜地下了樓。
 
「挺長時間沒看見你了,忙什麽呢?」李成烈依舊是面帶微笑地看著他,吳振覺得那個微笑像是在撕扯自己的心一樣。
 
「自己包了一個酒店,我爸給出的錢,先瞎幹著唄!前兩年也沒打算掙什麽錢」吳振尷尬地笑了一下。
 
「不錯啊!有自己的產業了,我還得自己打拼,家裡還有一個要養活的呢!」
 
吳振看了看李成烈,他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幸福。
 
「我自打回來之後,覺得你變化挺大的,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李成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問:「怎麽變了?」
 
「以前認為你這人不冷不熱的,對誰都一樣,現在看你.....怎麽說呢,開始變得挺感情化的」
 
「你說的是我對酥酥吧?」李成烈絲毫沒有任何避諱:「我知道我自己變了,而且變化挺大的,以前我沒覺得酥酥對我有那麽重要,現在真是離不開了。說什麽也不能再讓他受累了」
 
「你真的是gay嗎?成烈,雖然我知道你對女人沒有那麽上心,可我一直覺得你不是,你對酥酥只是捨不得,放不下」
 
「我不是gay,我很清楚我的性取向,我從來沒覺得男人有哪個地方吸引我。可我真的愛酥酥也沒錯,而且已經很久了,就是他走了之後我才發現」
 
「那就是說你沒愛過吳玉?」吳振看著李成烈。
 
李成烈沒有回答,他看了吳振一眼,平靜地說:「你恨我嗎?因為你妹」
 
吳振苦笑了一下:「你沒愛過她幹嘛要和她在一起?我只想問這個」
 
李成烈幫他把酒滿上,和他碰了一下杯,兩人一起乾了。
 
「我最初是認為自己喜歡她的,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愛,我只覺得我真的該擁有一份愛情了,你知道,我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沒有結果的感情上面。我沒想到後面發生這麽多事,我知道你對我肯定有怨恨,畢竟我傷害了你妹妹。可是我不想騙她,愛就是愛,不愛了在一起也沒什麽意思」
 
「我不怨你,一點都不」吳振的回答早在李成烈的意料之中,李成烈沒有表示什麽,一臉淡然地聽著他繼續往下說。
 
「李成烈,今天我來就是把話都和你說明了,吳玉被.....那件事其實.....」
 
「我已經知道了!」李成烈打斷了他的話:「我早就知道,我從沒因為這事懷疑過酥酥,我一開始也沒懷疑過吳玉。但是.....後來也知道了一些事,明白了怎麽回事,這事我沒理由怪你什麽,而且酥酥現在在我身邊我挺滿足的」
 
「可我心裡難受」吳振喝了一大口酒:「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是這麽回事,還挺衝,就把酥酥罵走了,事後我真的後悔,可她是我妹妹,她跪在我旁邊求我,要是你你也做不到當時就那麽毀了她。成烈,我真的對不起你,更對不起酥酥,我一直想去看他,可我一直沒臉去.....」
 
「好了.....」李成烈一下子打斷了他:「事情不是你做的,你沒有必要向我道歉,我不會把兄弟之情牽扯到別的方面」
 
吳振頓了一下,猛地喝了一口酒,握住李成烈的手說:「吳玉到今天這個下場,我知道她是自找的,我也不求你能怎麽樣,只要你別恨她就行,有什麽氣你往我身上撒」
 
吳振懇求的看著李成烈的眼睛,李成烈諷刺性地笑了一下:「把氣往你身上撒?你知道酥酥這一年是怎麽過的嗎?」
 
吳振抖了一下,李成烈直直地看著吳振,彷彿這一刻的眼神才是不帶任何修飾的,片刻之後,李成烈一字一頓地說:「吳玉是吳玉,你是你,吳玉犯的錯要她自己來承擔」
 
吳振臉上一下子就變了,他向前一步,走到了李成烈的面前,顫抖著手問:「你要怎麼讓她承擔?」
 
李成烈沒有回答。
 
「你是要她的命還是要她給酥酥磕頭認錯?李成烈,我知道,我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酥酥。可是吳玉她也只是個孩子啊!她今年才19歲,從小被人寵,被人慣著,她什麽都不肯讓人。你就把她當成一次任性而犯的錯誤不行嗎?難道真的要以死償命你才樂意嗎?」
 
「一次任性?」李成烈咬著牙看著吳振:「一次任性就可以讓酥酥過一年居無定所的日子,一次任性就可以讓別人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嗎?吳玉是孩子,酥酥不是嗎?她讓一個17歲的孩子露宿街頭的時候怎麽就沒有想過今天的後果呢?」
 
吳振慌了,李成烈扭頭想走,吳振一把拽住了他,哽咽地說:「成烈,你真的有那麽恨嗎?吳玉再怎麽可恨她也深深地愛著你啊!你走了之後,她成天不吃不喝,滿嘴念叨的都是你。就算她犯了錯,可是三年的感情不能就這樣一日撇清吧?難道你真的看著她死你才解恨嗎?你對她,就沒有一點點感情嗎?」
 
李成烈站住了,轉眼三年都過去了。三年前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站在他的面前,他還記得那一刻他覺得眼前站的小女孩似曾相識,總有種親切的感覺。這三年裡她哭過,笑過,苦苦掙扎過,揮刀自盡過,李成烈從來都是包容忍讓,一退再退,如果說沒有愛,李成烈可以承認,但是沒有感情,李成烈絕對不是鐵打的。
 
「我對她是有感情,她呢?她在利用我的這份感情,她利用去讓我愧疚,讓我就算認清了自己愛的人是酥酥也要還她一個人情。這樣的人也可以叫孩子?」
 
吳振已經是滿臉淚水,啞著嗓子說:「你是一定要她承受和酥酥一樣的痛苦你才解恨是嗎?」
 
李成烈低沉地回答吳振:「酥酥所承受的痛苦,任何人都承受不了」
 
「那你就沒有想過酥酥嗎?」吳振喊了一聲,李成烈的心猛然一震,他回過頭怒吼:「不要永遠拿酥酥來當我的軟肋來要挾我,這個時候你想起酥酥來了,那吳玉把酥酥逼走的時候呢?她想過誰.....」
 
「我知道了.....成烈,我知道我說什麽你都聽不進了,我只說一句話,你真想讓酥酥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嗎?」
 
李成烈在原地站得筆直,眼神裡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殺氣。吳振緊握著最後一個籌碼,在不遠處看著曾經的昔日好友那個陌生的表情,心漸漸涼到徹底。
 
手機鈴聲響起,吳振一哆嗦,拿出電話,卻發現上面並未顯示任何內容,他擡起頭,李成烈正在遠處拿著手機。
 
「哥,你在哪啊?」
 
李成烈的怒氣消了一半,柔聲說:「我在外面,一會就回家了,你沒滿處亂跑吧?」
 
「哼!我才沒跑呢,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和你說一個好玩的事,你聽不聽?」
 
「你說吧!」
 
「我和你說,我用一次性手套灌上水然後繫好了放進我們家冰箱裡了,這會兒再拿出來就凍成一只手了,咯咯.....」
 
李成烈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抹笑容,酥酥還在那頭笑,李成烈的思緒卻已經走得很遠。讓酥酥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的確是他的權利。但是這樣真的好嗎?在酥酥的眼裡,什麽東西都是很簡單的,尤其他和身邊朋友的相處。如果硬是把這件事告訴酥酥,酥酥的生命裡又將多了一道陰影。
 
李成烈深深地矛盾著,是要酥酥真的學會勇敢去面對這個社會的覆雜,還是讓他永遠保持一顆童心呢?似乎哪個都不盡完美。李成烈一直小心翼翼地保護著酥酥,這麽多年他最得意的就是酥酥一直活得那麽單純快樂,可是越是這樣就越容易被傷害。
 
「成烈,我先回去了,今天的事很抱歉」吳振通紅著眼從李成烈身邊走過,李成烈卻叫住了他:「吳振,明天我去見吳玉吧!」
 
吳振猛地回過頭,滿臉的絕望,李成烈從那張臉上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當一個自己最親最愛的人面臨險境,你只能無能為力地站在遠處觀望。
 
「我不會傷害她什麽,我只是和她把話說清楚,讓一切都結束吧」
 
吳振一臉的不可思議,他還想說些什麽,李成烈已經大步走了下去。
 
酥酥,讓你永遠快樂地活著是我最後的選擇,我願意一直站在你身邊保護著你。
 
當李成烈來到吳玉的家裡的時候,吳玉正一個人坐在床頭不知道幹著什麽,臉上帶著笑,嘴裡嘟嘟囔囔。李成烈見到她的這副摸樣,心頭還是一酸,猛然間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她時,她是怎樣一副快樂而又單純的樣子,笑著問他還記不記得她,現如今,卻變得如此落魄,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
 
「吳玉!」李成烈在遠處叫了一聲。
 
吳玉擡起頭,看著李成烈笑了一陣,沒一會兒便情緒失控地站了起來,朝李成烈撲了過去,臉上帶著惡狠狠的表情。李成烈心裡一驚,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來幹什麽?你也配來?我看見你就討厭,你走啊,有本事別來看我」吳玉惡狠狠地罵著,還伴隨著劈裡啪啦的拳頭。等她擡起頭看著那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忽然間一下子就卸下了所有偽裝。
 
從瘋狂到脆弱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吳玉一下子軟倒在李成烈的懷裡,抱著他抽泣。
 
「我知道你會來看我的,我知道你放不下我,那天你讓我滾我真的好傷心好傷心,成烈,你是不是後悔了?你要和我說你再也不說那樣的話,我就原諒你了,再也不和你鬧了」
 
李成烈靜靜地將她推開,吳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李成烈依舊是進門時候的那副表情,沒有一絲波瀾。
 
「吳玉,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已經不是三年前的你,我也不是三年前的我了,就這樣吧,別再糾纏下去了,你會有更好的選擇,我不適合你」
 
「你今天來就是和我說這些?」吳玉哭著喊了起來:「你太狠了,李成烈!你忘了你曾經對我說過什麽嗎?你說你會一直愛我,你說不管我有沒有被侮辱你都不會在乎,你說你會一直陪著我.....原來,所有男人都是一樣,見一個愛一個,丟一個甩一個,根本不會把以前的話放在心裡,我好傻,好傻.....」
 
吳玉坐在地上哭,李成烈朝著她開口:「曾經,我想過陪你一輩子,因為我的疏忽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認為我有責任去呵護你。但是,吳玉,你什麽委屈都沒受,你卻制造了別人巨大的災難,你有想過你真的值得這份愛嗎?」
 
吳玉聽到李成烈的這段話,一下子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了李成烈一會兒,然後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抓著李成烈的胳膊急忙說:「你不要聽別人胡說,不是.....不是.....那樣的.....我真的受了傷,你為什麽寧願相信別人也不相信我?」
 
李成烈苦笑了一下,低下頭看著吳玉。
 
「吳玉,為什麽到現在你還要這麽說,你難道真的要讓我為當初的選擇而愧疚嗎?如果你不想讓我看低你,你站起來好好地承認你做過的事,我們從今以後就當沒認識過」
 
我們從今以後就當沒認識過.....這句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吳玉根本無法去接受,她一下子跪倒在李成烈的腳底下,抱著他的腿哀求。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太愛你了,李成烈,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就是想讓你疼我,寵我,所以才做了錯事」
 
「算了,吳玉」李成烈把她扶了起來,依舊是毫無表情地說:「吳玉,有的錯事可以挽救,有的真的是無法再去彌補了。我只希望以後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和酥酥的生活,這就算是你彌補酥酥的吧」
 
吳玉的手從李成烈的腿上漸漸滑落,整個人變得毫無生氣,許久,她才啞著嗓子問:「李成烈,你恨我嗎?你會怎麽報復我?」
 
「我曾經特別恨你,恨你讓酥酥一個人去外地受了那麽多的苦,恨你因為自己的一時之快給別人帶來那麽大的災難,不過。這麽多天我想通了,恨不恨的已經沒有用了,這一年來也讓我明白了什麽東西對我最重要,我要好好地去珍惜。我只當你是年紀小,不懂事,但是那些傷害過酥酥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成烈,如果我說,這次我真的可以為你去死,你能留下來陪我幾天嗎?就幾天而已」
 
李成烈苦笑了一下:「吳玉,相同的事不要再做第二次了,沒有什麽意義的,你連自殺都敢,為什麽就不敢放棄這麽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呢?」
 
吳玉從地上站起來,臉色還是沒有任何血色,她拿起桌子上鋒利的水果刀,這把刀已經成了束縛一個人的工具,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連自虐都變成了一種習慣,吳玉望著胳膊上的一道道傷痕,等著李成烈回過頭的那一剎那。
 
然而,李成烈一直在往外走,沒有停下來。從臥室到偌大的客廳,李成烈不再去想身後的人會怎樣折磨自己,那種憐憫人的日子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他和她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一切都結束了。
 
「李成烈!」李成烈就在邁出去的那一剎那,吳玉忽然從後面撲了過來,抱住了他。李成烈沒有猶豫,直接轉過身要推開她,但是他猛然間感覺到一陣刺痛,一個冰涼的東西侵入到了他的身體。
 
李成烈低下頭,吳玉的手握在那把水果刀上,李成烈不可置信地看著吳玉,吳玉的手在抖,卻依舊握著那把刀不放。李成烈死命地扯出了她的手,哪怕這把刀會再進一寸,也不想和她有一絲糾纏。
 
不曾想,嫉妒有時候如此可怕。李成烈邁出門的那一剎那,已經無力去思考這個問題。吳玉哭著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愛你,可是我更恨你”她大概永遠都認為是她自己的東西,永遠都是她的,哪怕毀了,也不能給別人。
 
李成烈一步一步走得萬分艱難,無論如何,要走出這裡。他拼盡全身力氣走進了電梯,一下子滑倒在裡面。手指裡面流出來的血一滴滴掉在衣服上,已經變成了黏稠的。刀依舊掛在身上,插得很深,只剩下一個刀柄,李成烈已經無力去碰一下。電梯門打開,一陣強光刺了進來。
 
李成烈看到李媽的臉就在不遠處,她還是年輕時候的樣子,就那樣把頭髮高高地挽起來,笑著對他說:「來,烈烈,洗洗手,媽媽給你做好吃的了,今天你爸爸回來,給你買的東西就在你的小床上呢.....」
 
不久之後,眼前的笑臉就變成了酥酥的,酥酥站在他面前呵呵傻笑著,朝著李成烈不停地喊:「哥,我們們去河邊看月亮,那裡有我丟了的掛墜,你去幫我撿回來.....」
 
待續.....
 
2017-03-29-23-3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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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育珊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