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杜攻的同事發現公司裡來了一個酒鬼,這個酒鬼就是杜攻,這是杜攻給大家最深的印象。
 
杜攻每天晚上從公司一出來,就會直奔外面的酒吧,喝的酩酊大醉之後打車回家,喝酒的過程中不說一句話,見到熟人也從不打招呼。就是一瓶一瓶地喝,直到爛倒在某一個角落被服務員叫醒,最後就回家睡覺。
 
自從酥酥離開,杜攻就一直維持著這樣的生活方式,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樣排遣這樣的痛苦,他除了工作之後便不再留時間給自己傷心,直接把自己灌醉便一切都解決了。他不想在自己清醒的時候去面對自己不想面對的問題。
 
杜攻從來沒想過那個活潑可愛的小男孩會就這樣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他離開的第一個月,杜攻每天和李成烈一起滿處打聽酥酥的消息,那個時候杜攻心裡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然而當事實真正擺在眼前時,杜攻感覺自己就像是失去了精神生活的全部一樣。
 
他無法釋懷,他不相信酥酥就這樣走了,他和酥酥那次相遇的情景就像發生在昨天,就在昨天那個就像瓷娃娃的小孩兒還單純地往自己的口袋裡塞青棗,如今就已經飄落異地。他無法不想念那個抓著他的手叫“大哥哥”的小男孩兒,那個在他面前一本正經的小老師,那個回不了家給他打電話求救的小笨蛋,那個兩次昏倒在家裡無人照顧的可憐的孩子.....
 
杜攻很早以前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對酥酥的感情已經超越了一個限度,但是他很小心的隱瞞著,他不想把這些扭曲的想法告訴那個天真純凈的孩子,只能把這份感情壓在心底。他其實是恨李成烈的,這麽多年來,他親眼目睹了酥酥為李成烈所做的一切事情,然而李成烈一直都把這些當成了理所當然的,他完全不懂得珍惜,一次又一次地傷害酥酥。
 
杜攻出生在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住的是平房,吃的是普通人家的飯菜,父母都是雙職工,家裡不算富裕也不算貧窮。
 
杜攻的爸爸是一個典型的漢子,為人憨厚樸實,性格很直。杜攻是家裡唯一的兒子,然而他從來沒體會到獨生子女是多麽幸福的事情。他的爸爸從來沒有好好和他說過一句話,只要是他犯錯誤了,他爸什麽都不問,只是打。
 
杜攻的媽媽又是那種典型的中國舊時代婦女形象,對杜攻的爸爸幾乎是唯命是從,家裡的一切事情從來不讓杜攻的爸爸插手,杜攻也是他媽媽照顧大的,所以和媽媽相對親近一些。
 
在遇見李成烈之前,杜攻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在哪方面比別人差,他從小就不喜歡讀書,因為念書的事他爸爸打過他不少次,可他就是不聽。他看不起那些書呆子,他認為這些人就算是將來有一個好的學歷也是社會上的一群眼高手低的智障團體。那時候在他眼裡,學習和能力是相悖而馳的。
 
也是李成烈改變了他的這一想法,高中的三年,他很慶幸遇見了李成烈。李成烈是他唯一一個佩服的人,原本他可以舒舒服服地過他的富二代生活,然而他卻一直在自己打拼。李成烈從未在別人面前炫耀過他的家世,就算是別人問,他也只是閉口不答。
 
李成烈有著能力和成績的雙效應,那時候的他在學校的成績的一直是數一數二的,而且幹部不離身,號召能力極強,就算他經常會打架,經常惹事,他還是那種正面角色。不管在老師的心中還是學生的心中,李成烈都是幾近完美的。
 
從那一刻杜攻才明白成績好也是一件好事,也是李成烈給了杜攻動力去好好學習。那時的杜攻第一次感覺到了壓力,感覺到了自己作為一個男人應該要肩負起的責任,他很感激李成烈在他身邊一直激勵著他,讓他明白一個男人應該做的是什麽。
 
他和李成烈一起吃,一起玩,一起學,然而得出的成績卻是相差甚遠。杜攻有時候也會抱怨老天不公平,為什麽付出的一樣多,得到的卻不一樣。
 
但是杜攻真正了解了李成烈的家庭之後才明白老天爺給誰的都不會太多,對於李成烈,杜攻起碼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雖然不像李成烈家庭那麽富有。
 
杜攻對李成烈自始至終都是羨慕的,雖然他在李成烈面前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他覺得自己最欠缺的就是李成烈身上那種氣質。他雖然從來不受人欺負,但是它給人的永遠是一個粗俗,不修邊幅的形象。但是杜攻不喜歡吳振,他覺得吳振身上總是標榜著人上人,其實這在他的眼裡也只是一種低俗的象徵。
 
杜攻有掙扎過一段時間,他想和酥酥表白,坦明自己的真實想法。但是最後他還是放棄了,與其冒險失去酥酥,還不如安分地呆在他的身邊。
 
杜攻在感情上是一個很膽小的人,不論是親情還是愛情。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很窩囊,特別是對待酥酥這件事情。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喜歡上一個同性,他認為自己是正常的,從小喜歡的就是女人,但是酥酥卻讓他開始對自己保持懷疑。他一個勁兒地想證明自己對酥酥只是那種單純的喜歡,不涉及愛情,但是這麽多年一成不變的心情還是讓他不得不認清事實。
 
望著家裡父母日漸變老的容顏,杜攻的心裡萬分愧疚。他知道,自己最後肯定要結婚,要有孩子,他沒有膽量去傷害自己的父母,他沒有那種可以任他胡鬧的家庭條件。何況他並不排斥女人,結婚也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這件情理之中的事情就必須要讓杜攻放棄這段不可能擁有的感情,而且根本就不能去觸及,否則可能會萬劫不復。
 
杜攻第一次找到工作的時候,他最想告訴的人就是酥酥,他想讓他明白自己已經是一個大人,可以承擔起家庭的責任,他想看酥酥翹著大拇指看著他笑的樣子,可是當他見到病的一塌糊塗的酥酥時,心理防線一下就崩塌了,那時他真想就這樣好好地去照顧他,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管,轟轟烈烈地愛一次。
 
當他看到酥酥又快樂地生活時,他明白自己真的該退出了,就在什麽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讓這段戀情消失在一個無人的角落。
 
然而酥酥走了,沒有人知道是什麽原因,杜攻知道這個消息時摔了家裡所有能摔的東西,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心痛。他不知道該怎麽發泄自己心中的那種痛苦,他只能喝酒,把自己灌醉,一個老套卻永遠適用的方法。
 
杜攻舉著一瓶酒,紮在酒吧一個無人的角落裡,看著朦朧之中出現的幻影,笑得特別幸福。
 
酥酥,不知道你在異地他鄉是否還記得有一個人永遠站在你哥哥身後看著你,雖然他沒有你哥哥那麽帥,那麽有氣質,但是他也默默地關心著你,疼愛著你,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就算有一天他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屬於自己的另一半,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依然是無人可以代替的。
 
厲中信這些天在談一筆大生意,主要是購進一些槍支彈藥,他的生意已經做到了全國各地,酒吧,歌廳,各種大型娛樂場所都有經營,幾乎全國各地都有他的耳目,所以李成烈當初會來求李世幫他尋找酥酥,如果真的要憑借這樣的尋找來獲得消息,恐怕只有厲中信能夠辦到。
 
這天下午,厲中信帶著李世去香港洽談生意,兩個人先準備在那邊呆了幾天,那邊的頭目還沒有到,他們很重視這次行動,所以出於謹慎還是提前到了這裡來安排一些事情。
 
兩人在厲中信在香港購買的其中一個別墅裡待了一個下午,厲中信色心大發,一直在屋子裡不停地“消遣”,弄得李世以為他性饑渴。
 
「你先別弄了,你電話一直在響,你不接嗎?」李世一邊喘氣一邊說。
 
「管他呢!爺高興的時候誰也別想破壞我的興致,誰來我也得該幹完幹完!」說完,厲中信把頭埋在李世的兩腿之間,上下舔舐,不停地吞吐著,李世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呻吟聲從牙齒縫擠出來,聽得厲中信一陣憋屈,他從來沒為任何一個人這樣做過,叫喚兩聲又怎麽了?存心不讓爺盡興。
 
說罷,厲中信沒有和李世打招呼,抹了兩下潤滑劑就伸進去了兩個手指。這一下突然襲擊讓李世「啊」地一聲就叫了起來,厲中信得意地壞笑,用手指用力抽插,李世的身體還沒有適應,這幾下弄得他又疼又脹,心裡大大不滿。
 
「啊.....嗯.....」厲中信發現了李世的表情,用舌尖繼續挑逗李世分身的頂端,一只手托著他,另一只手繼續抽插著,他對於李世的身體信息掌握的不差分毫,既不會讓他欲求不滿,也不會讓他過分享受。
 
等到李世說出自己要到高潮的時候厲中信反而從他的身上爬起來了,自己到外屋去接水喝。這下可惹惱了李世,他要是自己動手做完自己又咽不下這口氣,去求他也太沒種了,李世望著自己已經脹的發疼的下身,大聲對厲中信說:
 
「謝謝您嘞!還幫我留了體力。我聽說香港的小帥哥特別有感覺,今天我們去玩玩不?上次那個小男孩兒就不.....」
 
李世的話還沒說完,厲中信就火速從外屋跑了進來,拿起用了很多年的繩子,直接把李世綁在了床上,大腿大開著,李世感覺到一陣屈辱,對厲中信破口大罵。厲中信無視他,直接壓在上面瘋狂地索取,猛烈地抽送著,彷彿要奪走李世的所有體力,也不管他是不是吃不消。
 
李世最後被做了幾次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最後自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李世醒來的時候厲中信正在他腦瓜頂上盯著他看,眼神無限溫柔。見到李世睜開了雙眼,馬上又恢覆了玩味的目光。
 
「你在這裡看我幹什麽?都四十歲的人了,有什麽好看的」李世掙扎著坐了起來。
 
厲中信有些想笑,李世每提自己的年齡一回,就是擔心一回。他唯一不自信的就是自己的年齡,他認為厲中信完全有能力去找很多年輕的人來供自己享受,沒有必要非要在他這裡耽誤時間。其實他不知道,在厲中信眼裡,做愛就是那麽一回事兒,那要分對象是誰,一般的人厲中信都會覺得髒,因為他有潔癖,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上他的床。
 
「你一點兒都不老,你比我年輕,要不然你怎麽比我有精力呢?還香港小帥哥,你要是敢碰我就把你那命根子去掉,省得以後我費心」
 
李世轉過頭不理他,和他這種那個人沒有共同語言,每天除了打架還是打架,要不然就是做愛,根本體會不到什麽溫馨。
 
「你看著我,誰讓你轉過去的?」厲中信把李世的臉扭了過來。
 
「厲中信,你覺得我們倆這樣有意思嗎?每天除了打就是做,你要是喜歡這樣大可找一個比我強一百輩的,別折騰我了,我現在已經不想再折騰了」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厲中信的眼神變得很危險。
 
「我說——不想再這樣了,我感覺我現在好累,我不像年輕那個時候那麽喜歡刺激了,我過膩了這種生活,我想換一種生活方式,我想離開你.....」
 
李世語氣很堅定,厲中信臉都氣黑了,把手揚了起來,李世平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的那幾巴掌,然而厲中信的手放在空中一會兒,並沒有落到李世的臉上,而是很挫敗地放下了。
 
「你到底要我怎樣?你說你要什麽?」厲中信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痛苦。
 
「我想要平凡的幸福,可能你覺得我有點傻,可是我真的感覺自己老了,我想要一份平靜的生活」
 
「你以為我不想?可是我們是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樣生活的,我們有我們自己的事業,我們不可能為了幾個突發奇想就放棄這些我們辛辛苦苦得來的一切吧!」
 
「我沒想要你放棄過什麽,我只是想得到一點愛!」李世說完把臉扭到了另一邊。
 
「我不夠愛你嗎?」厲中信一反常態,眼神裡有些苦澀。
 
「我感覺不到。我就能感覺到做愛,不能感覺到心裡面的愛。你愛過人嗎?」李世的話裡有些力不從心。
 
「對.....我他媽在你眼裡就是一個冷血動物,我他媽就是什麽都不管不顧只知道發飆的主兒,我沒事就會把你用繩子綁起來。你怎麽不想想,我不愛你幹嘛誰都不碰?我不愛你我陪你這麽多年幹什麽?我沒事吃飽了撐著,到最後還費力不討好,你他媽又給過我什麽?你除了吃我的,喝我的,玩我的,你還會幹什麽?連他媽做愛都讓我求著你」
 
「是.....我就是醜人多作怪,我走,我躲你遠遠的還不行嗎?」李世拿著衣服往外走。厲中信跑過去狠狠拉住他。
 
「你去哪?」
 
「我回北京。我有家,我回家」李世使勁推厲中信,沒推開。
 
「別走!」厲中信有些慌張:「我不讓你走,你別以為在這待了20多年了想走就能走,走也行,把該我的都還我」
 
「還你?這麽多年你就當包養我呢是吧?你就把我當一個女人想用就用,高興時候就給買點東西討好是吧?」李世惱羞成怒,使勁給了厲中信的肚子一拳。
 
這一拳這好打在了前兩天剛動過手術的地方,厲中信感覺肚子裡有些痙攣,他的額頭冒出了汗,一把就鬆開了李世,有些顫抖地坐到了旁邊。李世有些傻了,想撩起他的衣服看,卻被厲中信制止住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有液體流了下來,他平靜了一會兒,對李世說:
 
「我從來沒把你當女人,也沒當吃軟飯的,我就是喜歡你」
 
李世點了點頭,厲中信沒再說話,自己去了廁所,先把血控制住了,然後怕李世懷疑,傍晚趁著李世不在才叫醫生來幫他包紮。
 
「你兒子求你的事兒你還記得不?」兩個人和好之後厲中信問李世。
 
「我記得,我找過一些人幫忙,只可惜這孩子實在是沒有什麽背景,找起來太難了,我還不知道怎麽和我兒子說呢!從小到他他也沒求過我,好不容易求我一件事我再辦不好多影響我在他心目中的偉大形象啊!」李世有些發愁。
 
「你得了吧!他指不定怎麽想你呢!還偉大,你兒子挺有魄力一人,我一直想讓他給我做事,不過我覺得他不會答應」
 
「他就那樣,忒自我,從來不向人低頭,所以這次我才肯定他一定是遇到逼不得已的事情了。真沒想到他還那麽重感情」李世搖了搖頭。
 
「重感情和事業沒什麽大衝突,你兒子那事我給你想想辦法」
 
「你能找到?」李世瞪大眼睛。厲中信覺得有些好笑地摸了摸他的頭。
 
「盡力而為吧,這種事情很難說」
 
「那你和我兒子說的時候得算我的,我得讓他膜拜我」李世壞笑了一下,厲中信在旁邊看得心發癢,拽過李世就吻了起來.....
 
七夕過後,李成烈就像變了一個人,開始在公司埋頭工作,無論做什麽事情似乎都一絲不茍,只是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了。吳玉昨天才覺得幸福即將到手,如今就發覺原來是更加遙遠了。他的醒悟只是一種歉疚之後的補償,他始終都是因為一個吳玉自己設計的理由而去逼迫自己完成任務。
 
李成烈在一天天變強,他現在可以一個小時完成三個小時完成的任務,在別人還沒有任何思路的時候他的策劃草案已經交到有關人員的手裡。他可以一年做到部門主任,可以提出別人從來都想不出的東西。他不再埋怨吳玉的不懂事,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呵斥她。他現在唯一做的就是工作之余盡量陪在吳玉身邊,然後滿足吳玉的一切要求。
 
吳玉被她的爸爸安排到了公司裡面做事情,李成烈在策劃部,而吳玉經常往策劃部送文件,正好也可以看到李成烈。
 
吳玉在公司裡很受歡迎,她盡量去表現自己的友好和單純。平時和說話都很有禮貌,也很活潑開朗。她不想樹敵,她自己知道,自己本來就已經成為很多人的假想敵。因為李成烈實在是太招眼了,尤其在李成烈變得冷漠之後,公司裡的很多女同事都把他當成了目標,雖然她們比李成烈年齡都大。
 
公司裡面的人都知道吳玉是李成烈的女朋友,雖然心裡面嫉妒,但是還是表面上還是對吳玉很熱情,因為吳玉實在是沒有什麽太大的缺點。從來沒和公司裡面的人鬧過彆扭,所以那些人也只能放在心裡面去羨慕吳玉命好。
 
只有吳玉自己知道如今的這個女朋友稱謂已經有其名而無其實了,她從最初的想占據李成烈的整顆心已經變成了只想留他在身邊。她每天聽著那些同事們的調侃和羨慕的話也只能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安慰自己他還是屬於自己的,其餘的幸福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所有的失去就在酥酥離開之後,吳玉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最初她很堅決,無論吳振怎麽勸解,她一直認為自己這麽做沒錯。她以為時間就可以撫平一個人的傷口,然而她沒有想到,李成烈對酥酥的感情如此之深,區區半年又怎麽可能讓他去忘記十幾年來相依為命的感情。
 
現在吳玉真的有些後悔了,她甚至想過如果自己把酥酥找回來,是不是李成烈就會感激她,覺得對不起她,然後還像以前那樣快樂地相處,就像什麽也沒發生就算李成烈愛的人是酥酥,他們也是沒有結果的。
 
但是吳玉又想,這樣做冒的風險實在太大了,他們現在的感情已經是岌岌可危,如果酥酥回來,不排除一下子支離破碎的可能性。這種嘗試她不敢做,她害怕就是一個想法毀了她今後所有的幸福。
 
吳玉從小到大沒有過得不到的東西,想要什麽來什麽,只有她想去拋棄,沒有別人拋棄她之說。所以她無法忍受這樣一個後果,無法忍受李成烈對他的拋棄。她感覺自己對李成烈的愛已經慢慢地升華成了一種恨,有時候她只有折磨了一下李成烈她才會覺得好受一些。
 
她覺得自己愛的無法自拔,其實已經慢慢變成了一種囂張的占有,這種占有慢慢腐蝕了吳玉原本的性情,她不在乎自己的內心有多醜陋,自己的掩飾行為有多惡劣,她如今想做的只是讓自己快樂,不再痛苦地深陷在愛的泥潭裡無法自拔。她過怕了那樣的日子,那種痛苦是她從小到大沒有體會過的,她一想到李成烈離開了就感覺自己沒有了生活下去的動力。
 
「吳玉,今天晚上去我家吧!我媽要見你」
 
吳玉放下電話,趕緊就打了一輛車去李成烈家裡,李媽的到來對於她來說無疑是一根救命稻草,握住了也許情況就會好轉。
 
吳玉打開門,李媽和李成烈正在沙發上坐著,李媽握著李成烈的手,吳玉在李成烈眼裡發現了好久沒有見到過的溫暖。
 
見到吳玉進來,李成烈趕緊走了過來,剛才的那點兒溫暖也一閃即逝,儘管李成烈在努力對吳玉露出笑容。
 
「別和我媽提到酥酥離開的事情,就說他在住校」李成烈在吳玉耳邊說完就轉身走了回去,吳玉深吸了一口氣,和李成烈一起去見李媽。
 
李媽見到吳玉非常高興,握著她的手說:「上次聽李成烈說他交女朋友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一直沒能來看看,沒想到竟然是你這個小丫頭,小時候你和你哥來我們家吃飯,不給你用小花碗吃飯你還哭呢!」
 
吳玉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看著李媽說:「阿姨這點兒小事都記得,我小時候不懂事,沒給阿姨惹過麻煩吧?」
 
李媽一聽笑逐顏開,溫和地說:「怎麽會呢?你小時候就長得好看,長大了還是這麽漂亮,我還怕我們成烈配不上你呢!」
 
李成烈離開她們兩個人,跑到廚房去泡茶,他不想聽她們之間的對話,不知道為什麽,就好像是一個人在外受苦,另外的人在家裡卻是歌舞升平一樣,盡管有人是不知情的。
 
「怎麽去了這麽久,我去看看成烈」李媽笑著對吳玉說,然後站起身來。
 
「我去吧,哪能讓您動啊!」吳玉趕忙接口。
 
李媽摸著吳玉的頭說:「真是個懂事的孩子,我就勢滿處看看,這次回來到了家裡還沒動過呢,一直坐在沙發上」
 
說完,吳玉和李媽一起往廚房走,站在門口,吳玉和李媽全都愣在那了,李成烈在那裡泡茶,茶葉灑滿了桌子,他竟然沒有發覺,一個人在那裡沖著鍋碗瓢盆失神。
 
「成烈.....」吳玉輕輕喚了一聲。
 
李成烈回過神來,沖她們笑了一下:「馬上就好了,現在水有一點兒燙」
 
李媽輕輕的走了進來,已經有一年沒回來了,廚房似乎增置了很多新東西,她隨便拿起一個多功能飯煲,放下之後卻發現滿手是灰。
 
「這個廚房好久沒用了吧?怎麽都落塵土了」李媽又摸了摸其他的地方,依舊如此。
 
李成烈的心彷彿被狠狠敲了一下,壓抑的痛苦似乎又要跑重新出來折磨他一遍。雖然他掩飾得很好,吳玉還是輕而易舉地看了出來。
 
「現在酥酥住校,成烈自己平時就和我一起吃,所以沒再進過廚房,這裡都是土,我們出去吧阿姨」吳玉輕輕挽著李媽的手,走了出去。
 
李媽重新坐了下來,對著李成烈說:「你要好好照顧你弟弟,他現在讀高三,學業緊,特別累。你就別讓他老幹活了,你也幫著做點兒,有時間多去他學校看看他,給送點兒吃的,送點兒有營養的,現在酥酥又長高了吧?」
 
李成烈使勁忍著心裡面的痛楚,對著李媽點點頭。
 
「你放心,他挺好的」
 
李媽像是想起來了什麽,高興地和吳玉說:「明天我們一起去學校看看酥酥吧!我好不容易來一次,成烈你開車,我們中午那個點兒去」
 
李成烈苦笑了一下:「媽,您別忙了,酥酥他們學校是全封閉式教學,除了放假和請假,別的時候是不讓探望的」
 
李媽眼裡的光一下子就黯淡下來,不一會兒又拿出手機和李成烈說:「最近酥酥的電話怎麽老打不通?是不是換號碼了,你給我他的號碼,我給他打一個電話。上次他還給我打電話說他想我呢!說我回來他要給我露一手」
 
吳玉的臉色變了,正在著急,旁邊的李成烈說:「媽,酥酥他們學校不讓帶手機,我就沒給他充話費」
 
「他們學校怎麽忽然間變這麽嚴了?」
 
「嗯.....因為高三了嘛」吳玉接口,趕忙又和李媽說:「阿姨你知道嗎!你好久沒來北京了,奧運會快到了,這邊新建了好多.....」
 
兩個人靜靜地聊著,李媽的吸引力已經被吳玉完全轉引過去了.....李成烈在窗子邊上望著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大哥,就快要過年了呢!我看見外面有人在買年貨,真的好快啊!」酥酥坐在小轉椅上不住地感嘆。
 
「是啊,就要過年了,今年過年我就要回家了,已經好幾年沒回去了」謝楠眼中閃過一絲喜悅,看得酥酥很羨慕。
 
「真的替你高興,你們南方人怎麽過年呢?」
 
「我們啊!」謝楠想了一想:「我們通常過年的第一件事就是掃房子,男的,女的,大人,小孩都有分工,每個人負責打掃哪個地方,我記得印象最深的就是我經常負責擦銅器,小時候我們那裡物資很缺乏,家家戶戶用東西都是本地的銅制造的。每到過年我們就往銅器上塗爐灰,再用一塊氈片擦,擦完之後再抖掉爐灰,那銅家什就亮得可以照見人影了,比現在的什麽洗潔精油煙凈都好用」
 
「真的?」酥酥睜大眼睛,好奇地問:「然後呢?」
 
「然後當然就是吃了,俗話說"內地人的菜,青海人的饃",青海人最講究做春節的各種饃饃。我們要先準備祭竈的食品,蒸竈卷、蒸油包兒,烙棋子。蒸完了之後還要炸,油炸的麵食就是一些饊子啦、花花啦、油果兒啦。鹵饃饃是難做的,不過我媽做得很好,算是附近數一數二的」
 
酥酥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我都沒有聽說過呢!一定都很好吃吧?」
 
謝楠看著他想笑,安慰他說:「我回來時一定給你帶點兒我們那裡的特產,好不?」
 
「嗯!那你一定別忘了!」酥酥很認真地叮囑,謝楠笑著點點頭。
 
兩個人靜靜地呆了一會兒,酥酥扭過頭看著謝楠:「大哥,你有女朋友嗎?」
 
「有過一個,不過已經分了」
 
「哦!」酥酥又看了看謝楠:「那你還想著她嗎?」
 
「有時候也會想,但更多的想的還是我的家人,你問這個幹嘛?」謝楠盯著酥酥看。
 
酥酥忽然間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我就是覺得做你女朋友那個人一定很幸福」
 
謝楠啞然失笑:「為什麽啊?」
 
「因為你一點兒脾氣也沒有,總是笑呵呵的,從來沒見你生過氣,你還特別細心,什麽事情都能想的那麽周到」
 
「那只是對你」謝楠拍了酥酥的頭一下,酥酥的臉有一點兒紅。
 
「大哥,你真好!」酥酥說完趕緊把臉扭向別處。謝楠把他的臉轉過來,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
 
「你知道我為什麽對你這麽好嗎?」謝楠溫柔地問。
 
酥酥搖搖頭,謝楠順了順他的頭髮:「因為你太笨了」
 
酥酥的小臉馬上轉為羞愧和惱怒,謝楠哈哈笑,酥酥氣地給了他一拳。就在這時,一個警衛走了過來。
 
「謝楠,經理找你有點事兒!」
 
謝楠的臉色微微變了變,酥酥有些擔心地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沒什麽大事,可能是工作出了點兒問題,我去看看,你在這裡等我」
 
謝楠拍了拍酥酥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擔心,就走了出去。
 
來到經理的房間,謝楠敲了敲門,得到裡面允許就走了進去。經理背朝著謝楠坐著,看到謝楠進來也沒回頭,謝楠禮貌地叫了一聲經理,許久他才轉過身來,看著謝楠不說話。
 
「您找我有什麽事兒嗎?」謝楠問。
 
「你和劉隱關係不錯啊!」經理打趣地說。
 
「還可以,他就是一個小孩子,我把他當弟弟」謝楠趕緊解釋。
 
「呦!還當弟弟呢?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麽酒吧?那哥哥弟弟能隨便交嗎?再說了,上次我不是提醒過你一次嗎?別去招惹劉隱,人家在這裡做事純粹是為了消遣,你這種需要養家糊口的為了他弄得丟了工作也不值得」
 
「經理,您想錯了,我對他根本沒有您說的那種思想,他在這裡沒有朋友,我只是想順便照顧他一下」謝楠對經理的一席話已經很著急,想拼命澄清這件事。
 
「他不需要你照顧,他有人照顧,不過你要是真想讓他少受點兒罪,我這有一個東西,你不是經常給他調酒嗎?把這個放到他的酒裡」經理朝謝楠扔過去一個白色的小紙包。
 
謝楠連忙推了回去:「不,我絕對不能這麽做」
 
「你知道這是什麽啊你就不做?」經理的面部表情開始有了變化。
 
「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不是毒品就是春藥,這樣做會毀了他的,你們是想控制他的心智是嗎?」謝楠的嘴唇開始哆嗦。
 
「哈哈.....」經理的笑讓謝楠毛骨悚然:「你太幼稚了,這種把戲誰還會玩啊?齊先生可是一個比較有情操的人,他要想得到一個人還需要用藥物控制嗎?」
 
「那這個是什麽?」謝楠低頭看了看那個紙包,心裡七上八下。
 
「這就是一些很簡單的藥物,吃了會得一點兒小毛病,得去醫院看病,齊先生的意思就是讓酥酥得一點兒小病去醫院」經理只說到這裡。
 
「那不還是傷害他嗎?我就不明白了,他一個孩子到底哪招惹到你們了?你們非要想方設法傷害他」說到這裡,謝楠已經站了起來,情緒很激動,經理看了他一眼,叫他先坐下。
 
「長痛不如短痛,這樣做只會讓他的幸福來得更快一些。那些小病都是無關緊要的,又不會要了他的命」經理好言相勸。
 
「不行,我絕對不會這樣做,不管是什麽原因,我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如果經理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謝楠起身要離開。
 
「這上面的人是你的父母吧?」
 
謝楠站住了腳步,回過頭,經理舉著一張相片看著他,眼睛裡都是決絕。謝楠握緊了拳頭,使勁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回來時謝楠臉色特別難看,酥酥趕忙走上前去,緊張地問:「怎麽了?他有說什麽嗎?是不是不讓你請假回家啊?」
 
「沒什麽,不用擔心」謝楠手裡攥著那個白色的小紙包,看著酥酥欲言又止。
 
「還有什麽事嗎,大哥?如果沒事兒我就要去換衣服準備工作了」
 
謝楠搖了搖頭,忽然酥酥又回過頭來,笑著說:「別忘了,一會兒休息的時候要給我調一杯酒,我給你煮麵,好不?」
 
謝楠的心痛了起來,他不敢再去看酥酥,等到他擡起眼時,酥酥已經離開這裡了。謝楠這才張開手看著那個被自己攥得有些皺的紙包,經理的話在耳畔回響。
 
「這藥你一個星期放一次,藥量不要過大,如果他有什麽不舒服的你要把他送到醫院裡。這兩天你要放一次,等你過年回來了你再放一次」
 
待續.....
 
2017-03-11-13-15-14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育珊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